英德莲的军舰上,早已没有了大吃大喝诱惑对方的人,经过这么多天的饥饿,无论什么人也失去听觉嗅觉了。
这一日,银须男打开了酒桶,反手就给了部下一耳光:“谁让你偷喝我的酒的!”确实,原本满满当当的酒桶里,酒已经少了一大半。
部下连忙分辩:“小人闻闻酒味就醉了,大人知道,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银须男如雷暴喝:“那就去查呀!”
“是!”
经过检查,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对没有做出偷窃这种耻辱的事情。而且,不但酒少了,肉干罐头等伙食也比记录在册的少了一些。银须男用多年的经验和对部下的信任判断:“一定有小偷,会用隐身魔法,神出鬼没的小偷。”
他心里做判断,面上却不泄露半分,把每个士兵都鞭打了一顿,训示警告了一番,骂了几句,便气冲冲地回到了房中,片刻后又下一道命令:“上尉看护不力,三天不许吃饭!”
登时,军舰里人怨沸腾,上尉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叫苦连天。偏偏这位银须男还在船的每个地方都转来转去,有时刚埋怨一句,一转头就看见长官冷笑的脸和讥讽的眼睛,吓得骨头都软了。银须男拍拍他们的肩就走了,留下深深的后怕。
也许是银须男动了恻隐之心,第二天,抽了上尉一耳脖子,开骂:“笨蛋,我不许你吃饭,还不许你吃鱼吗!”上尉来不及分辨这二者的区别,银须男就又说了一句话:“自己到海里面去捞!记住,船底下的鱼,又多又肥!”上尉迎上他如刀出鞘的目光,就明白了他的深意,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跳入海中!
水花才溅起,银须男就大喊一声:“都起来,备战!”
上尉使个隐身魔法,潜入船底。正如长官所料,船底上贴着一个人,年纪十三四岁,微微发胖,双手双脚如章鱼般付着于船上,在一个茧子的隔绝下,正在开启一瓶罐头。正是何泰阳。
何泰阳当然不会那么蠢,在一艘船上陪一群陌生人等死,他早就悄悄解开了铁链,朝军舰而来。
不过,当他跳下粮船的那一刻,张华拉住他的手,目光哀怜如待宰羔羊,说:“救救我们。”何泰阳虽然心中一软,可毕竟是敌人,他甩开手的时候,张华又说:“我已经发消息给家族了,就算你这次逃了,还是免不了追杀,可你要是救了我们,就等于……”他说了一半,支持不住,倒了下去,不过也不用再说了。
要是救了他们,不就等于抱上了占高山家族的大腿吗!
何泰阳只有在水里才能运用真气,为保安全,他一直藏在水下。食物都是派傀儡拿来。这些傀儡本来也逃不过船上众人的眼睛,一来他只在深夜行动,二来这些傀儡本来也是略懂魔法的士兵,炼化后能力并未消失,隐身变形是小事一桩,混在众人中,一时半刻也看不出来。
可自从那一日被发现酒少了一半起,何泰阳就感觉到了不对。银须男每天都不分白昼地乱逛,似乎随意,可目光总是露出一种敌意和杀气,偶尔盯在隐身或者变作酒桶兵器的傀儡身上,总是让他如芒在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一般。有时候,银须男还会时不时踢打傀儡一下,让他胆战心惊,生怕被发现。
好在,银须男踢打过后,总是咒骂着他的部下,咬牙切齿地决定迟早要让他们滚蛋。知道了对象不是他,何泰阳这才放心。
这时,一个军官向他游来,他不慌不忙,笑着说:“大哥,看见我的手掌了吗?你要是再走近一步,我受了惊吓,恐怕一不小心就得把这艘船凿沉了。”
上尉只见他双掌通红,冒出阵阵热气,如烙铁一般。
上尉目光灼灼逼人:“你敢!”
何泰阳嘻嘻一笑:“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说着,真气流出,将船底烫出一个浅浅的手掌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