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多媒体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几个学生,正安安静静端端正正的坐在电脑前,带着耳机,练习听诊。
张一森一眼扫了过去,没有看到那两个刚刚从104室冲出来的女生。
看起来是真的觉得“今天不宜练习”直接走了。
“咳咳!”
咳嗽声从讲台上响起,那里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刚才率先提出意见的呼吸科女主治。
“你好。”
张一森一边往讲台走,一边露出了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
为期十天的公差,他有五天都要待在这个多媒体室,跟呼吸科女主治做搭档。
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处僵了不太好。
张一森笑脸相迎,但呼吸科女主治却板着脸,显得很有意见的样子。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撇了张一森一眼,语气不善,“你迟到了十分钟。”
“不好意思,刚刚去了个厕所,来得晚了点。”
张一森继续保持着微笑。
“嗯。”
呼吸科女主治显得不置可否,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看张一森,而把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学生们身上,扫视过去。
张一森注意到,随着呼吸科女主治的视线扫过,台下的学生们纷纷挺直了腰板,端正了坐姿。
还有两三个稍微机灵点的,悄然小幅度挪动了一下身躯,躲到了电脑后面。
啧,这气场厉害的很啊!
张一森挑了挑眉,又看了两眼这位呼吸科女主治,不由得在心里点头。
不错,将来是一块当主任的料子。
眼看着自己的搭档这么认真,张一森四下看了看,没往讲台上坐,而是在第一排挑了一台电脑。
开始——游戏——蜘蛛纸牌——启动!
漫长的公差才刚刚开始,又不接诊病人,又没有学生来问问题,不打游戏还能干什么?
况且,牌类游戏,那可是噪音最小的游戏了——根本不会影响到后面学生们的学习!
“啊!我真是一个替学生们着想的好老师!”
张·合法摸鱼·一森在心中如是说道。
熟悉的背景在屏幕上展开,他扫了一眼牌面,点击左上角,重新发牌。
接连刷新了几次,这才找到一个满意的开局。
打牌打牌!
......
下午两点,张一森借口上厕所,拐到104室又看了一圈。
104室里的情况比多媒体室还要惨淡,自从那两个妹子被吓走之后,竟然一个来练习的学生都没有。
只有那两位已经吵架吵了好几轮的哥们各自霸占了一个桌子,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张一森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基本都没有改变,依然没有发现“鬼”的身影,房间里依旧宽敞,窗户依旧明亮。
这让他愈发的怀疑,是不是传闻在传播的过程中出了差错,闹鬼的并不是104室,而应该是外面那条狭窄的走廊。
......
下午两点半,多媒体室里的学生们纷纷起身。
张一森刚刚结束一局纸牌,任由烟花在屏幕上炸开,扭头看向学生们鱼贯而出的背影。
医学是一个培养周期极为漫长,要求又特别高的学科。
本科生是没有资格参加执业医师资格证的考试的。
所以现在这些来备战执业医的学生们基本上都是硕士起步,张一森甚至看见了一个曾经在急诊科实习过的八年制博士。
这些学生们一边需要在医院里轮转上班,天天管理病人写病历做操作同时挨上级医生的骂、护士们的骂以及病人们的骂,还要一边准备考试。
不仅没有工资,甚至还要交学费。
可谓是医学生生涯中最为凄惨的一段时间。
眼看着学生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教室,准备去东方医院上班,张一森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还好我早就已经熬过这段时间了!
他感叹着,同时又开了一局纸牌。
“真好啊,竟然在玩游戏......”
身边有擦肩而过的学生们微弱的声音,张一森歪了歪头,便对上了他们钦羡的眼神。
正在打牌的手登时顿住了。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短暂的思索过后,他关掉了纸牌界面。
右手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某个红色的app图标,从书架中翻出那本已经看了一半的小说,点开。
是一本大火的灵气复苏文。
“世界变了,规则也变了,我也要开始好好学习了!”
张·理直气壮·一森如是想到。
......
下午三点,多媒体室里一个学生都没有,张一森再次祭出了“上厕所”大法。
“你......”
呼吸科女主治眉头紧皱,叫住了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