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茶。”
趁着热水的工夫,关山又找出一包巧克力薄脆饼,把它们全部摆在一只浅碟上。
“今天肯定没有热水去洗澡。”关山叹道。
萨拉疲惫地点点头。
“我记得那天夜里的袭击中热水器被打爆了。”
“我还得把你的缝口重新包扎一下。我肯定你想吃粒布洛芬。”
萨拉再次疲惫不堪地点点头。
“你一个人在这儿能行吗?”
“为什么?”萨拉不安地坐直了。
“你去哪儿?”
“我得去毁掉后备箱里的那些东西,越快越好。”
“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休息吧。”
“可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也许要持续到中午的时候。”
“我不想和你再分开。”
“但是…”
“没什么好争执的,”萨拉像是焕发生机一样,“我一定要和你一起。”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在卡梅尔西南方向大约20英里的地方,三面环山,面向大西洋的一处凹地。
关山最后把伪装服和手套扔进刚挖好的坑里的。他看了一眼萨拉。
她正穿着他给的一件毛衣,双手交叉靠在切诺基前面的车门上看着他。
他走回来拿走了剩下的三个装满燃料油的水壶,把里面的东西倒在那几件衣服上,呛人的气味直冲他的鼻腔。
他也把尼克拉杀死树林里的那个人的那支利箭扔下去,同时把使用过的短距离步枪、中距离步枪和双管猎枪也扔进去,只留下那只长距离步枪,因为这支枪没用过。
关山用一只尖嘴钳在水壶上戳了几个指头大小的孔洞,防止燃烧时有烟留在里面,这样也不会引起爆炸。
最后他又往那堆东西上倒了一些汽油。最后将打火机火苗调到最大,将它扔到那堆东西上去了。
汽油和燃料油一下子烧了起来,吞没了那些衣服和武器,柱子似的火焰和烟雾腾空而起,直冲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
关山走到萨拉身边,用胳膊拥住她,看着那熊熊的火焰。
“那个希腊神话故事是怎么说的来着?一只鸟从灰烬里出来的那个?”萨拉问,“凤凰?”
“讲的是再生。”关山说。
“卡达妮的名字在某些语言里有这个意思,对不对?”
“我也这么想过。”
“但是不是真的?”萨拉问,“是再生吗?”
“如果我们认为它是,它就是。”
他们身后,太阳渐渐爬上山头。
“你是怎么承受过来的?”萨拉问。“昨天夜里。我们不得不做的那些事。”
“那就是我先前试着解释过的,为了活下去,我学会了克制任何不实际的感情。”
“我就做不到。”萨拉抖了一下。
“我杀了我丈夫的时候…虽然他的确该杀…但那之后我连续呕吐了三天。”
“你做了你不得不做的事。我们也做了我们不得不做的事。
即使在现在,我的感觉仍然挺糟,不能适应眼前这一切,适应我们在这儿、我的胳膊正抱着你。”
“不要去,好吗?”萨拉啜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