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做到让自己镇定自若的?”
“我做不到。”
“但你刚才…”
“是控制恐惧,而不是消除它。
恐惧是生存的机制。它给你力量,使你保持警惕。
它能救你的命,但只是在你能控制住它的情况下。
可如果是它控制了你,它会让你丢掉性命。”
萨拉仔细打量着关山。
“显然我对你了解的还不够。”
“我也一样。就好像上星期五我的房子遭到攻击之前我们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我们的蜜月,而现在婚姻开始了。”
关山飞速驶上州际公路,把车融入混乱的车灯灯光之中。
“他们现在有足够的时间跑到旅馆的停车场了。他们上了车。”
“蜜月?婚姻?…你刚才所说的是个提议吗?”
“…那主意很糟吗?”
“我总是让你失望。我永远不会成为那个你为她冒了生命危险的完美女人。”
“这样我们就平等了,我也绝不是那个完美的男人。”
“你很像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英雄。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常常梦见他。”
“英雄都是傻瓜。英雄总是会送了自己的命。”关山加快速度跟上车流,这些车几乎都在超速行驶。
“卡达妮和她的朋友们现在正向州际公路飞驶。追踪器的监视器会告诉他们我往哪个方向开了。我得保持领先,不能让他们和我并肩而行,然后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我撞到公路下面去。”
“你在意聊天吗?”
“现在?”
“会让你分心吗?如果不会的话,聊聊天能使我不这么害怕。”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你犯过的最糟糕的错误是什么?”
“你说什么?”
“整个夏天你都在追我,对我展示你美好的那一面。你最糟糕的一面是什么?”
“你把你最糟糕的一面告诉我。”关山眯起眼睛看着后视镜里那令人眩目的车前灯,看有没有一辆车比别的车更快地追上来。
“我先问的。”
“你是认真的?”
“实话实说。”
车窗外限速标志的反光有些刺眼,关山有些不情愿地讲起来。
他父亲曾是职业军官,他们一家住过美国各地的军事基地,搬家更是家常便饭。
“从小到大,我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依恋任何人或任何地方。”
关山还告诉萨拉,他父亲是个感情不外露的人,实际上,他显露任何感情时都显得很尴尬,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
“我很快学会掩饰自己。”
后来他也选择参军,这条路是任何职业军官的子女很自然的选择…
而自己在特种部队接受的特殊行动训练使他更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曾经有一个教官很喜欢我,休息的时候和我一起谈话。
我们经常谈论哲学问题,很多话题是关于在非人的条件下怎样生存下来而不变得野蛮。
比方说如何果断地结束目标,或者怎样应付看见一个好友被杀的场面。他曾经在我的第一堂训练课上,以及后来的多次谈话中提起大脑与感情,我一直无法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