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飞虽然认罪,法律却不会单纯因为这样就判他的罪,该问的还是要问。
“你为什么杀他们?”贝凌时刻关注周庆飞的神态变化,苏沐也是,“据我们所知,陈飞扬和你早前就认识了,你杀他的动机是什么?”
“呵,这小子当年用花言巧语骗我妹妹,后来把她甩了,害得驰驰躲起来不回家,我爸妈很伤心,我老早就想弄死他了。”
贝凌盯着他看:“那李南和徐顺呢?杀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
周庆飞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苏沐本能的转脸看贝凌,贝凌眉头皱起,沉声对周庆飞说道:“现在不是跟你聊天,你没有选择说不说的权利,请如实回答。”
“李南和徐顺……”周庆飞低下头,低声道,“李南欠我钱,徐顺跟我发生过口角,还打了我,我才动手的。”
贝凌点点头,用手指敲击桌面,示意周庆飞抬头:“李南欠你钱的金额是多少?什么时候欠下的?你通过什么方式给他的?”
周庆飞在椅子上挪了两下,双手紧紧互握:“一共十万块,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有好几个月了,方式,就是转账,不,不是,是我取了现金给他的。”
“好,没关系,请提供你所有的银行账号,我们会跟银行核实。”
周庆飞双眼颤抖的厉害,飘忽不定的在贝凌和苏沐之间来回打转,声音也发着抖:“核实什么?我是给的现金,当时也没写借条,没有证据……”
“十万块不是小数目,我不认为你在钱包里放那么多现金,通过银行取出的可能性比较大。只要提供账户,我们就能跟银行核实你的取钱日期。”
冬天,审讯室空调温度适中,不冷也不热,可周庆飞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将他的额头和双颊包裹的严实,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近乎闪眼。
到这个程度,但凡有眼睛,都能看出周庆飞有问题。
贝凌微微眯眼,本就锐利的眼神越发逼人:“还有你跟徐顺发生口角的具体地点也请告知,我们同样要经过核实。”
如同屁股下有火在烤,周庆飞几乎要跳起来,先前的镇定早已消失无踪:“我,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了……”
这话就是明显的胡扯了,在路上碰到发生口角,然后周庆飞找到徐顺住的地方,在对方不反抗的情况下杀人?明显不符合逻辑。
贝凌重重拍了下桌子,把一边的苏沐和垂着脑袋的周庆飞都吓了一跳:“周庆飞,你要明白,法律是非常严肃的,不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交待的所有信息我们都会进行核实,请你交待前慎重考虑,不要随便糊弄我们。”
周庆飞嘴唇微微发颤的看了贝凌一会,双眼通红:“我已经说是我杀的了,为什么你们不把我关起来判刑?还有什么好问的?”
“周庆飞,如果你需要时间思考怎么交待真实情况,我可以让你先休息一下,但你必须保证说出来的话都是事实,这里不是你儿戏的地方。”
被人带出去的时候周庆飞整个人似乎都是恍惚的,双腿无力发颤,几乎是被两名警察架着带走的,只看背影都能觉察到他的绝望。
“头,周庆飞肯定撒谎了吧?”苏沐也参与过不少案件,原以为找到周庆飞案子就接近尾声了,没想到更加复杂。
周庆飞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来顶个杀人罪,这是要被判死刑的罪,换句话说,周庆飞宁愿自己死也要把这个罪名往身上揽。
唯一合理的解释,周庆飞要保护一个人,一个对周庆飞来说很重要的人。
周庆飞带出去没多久,唐贺给贝凌打来电话,之前他们拿着搜查证去了周庆飞住处搜查,这会估计是有结果了,贝凌接通了电话:“有什么发现吗?”
“我们在周庆飞的住处发现了一套女装,黑色长裙,还有黑色宽檐帽,另外,还有一顶黑色长发的假发。”
跟监控视频里神秘女子的装扮吻合,贝凌皱眉:“还有呢?”
“还在他屋里发现了一些彩妆,口红、眼线笔、眉笔之类的都有,很齐全,但屋里的生活用品,包括鞋子衣服还有洗漱用品,都只有一个人的,我们刚刚去隔壁问过,说周庆飞是独自一人居住。”
唐贺把搜查到的东西一一报给贝凌,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周庆飞就是视频里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孩,他借纤细瘦削体型的便利,用假发、衣服和帽子妆扮自己,通过某些手段接近三名死者,进而杀害他们。
证据链看似完整且合理了,但贝凌有个感觉——这样子杀人,是不是太过麻烦了?
如果真的如周庆飞所说,跟三名死者有仇怨,完全可以找个机会把他们杀了,根本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又是装成女孩子,又是选择合适时机让人发现尸体,先前还故意用利用网络接近他们,费时费力不说,也不符合泄愤杀人的逻辑思维。
想到这,贝凌吩咐唐贺:“把假发、衣服和帽子都带回来,检验一下,看能不能检测出属于周庆飞的皮肤组织和毛发,那些彩妆之类的也是一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