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五还是去了后白楼,他架不住那些金灿灿亮闲的金银元宝的诱惑。来到孔家大院墙外,轻手轻脚站在院墙外往里瞄,看到徐大凤正和槽头陈说些什么。孔留根蹲在门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他现在心里烦躁,被老婆死死盯着,出不了家门,浑身上下都有痒痒肉,又像被跳蚤咬,蚊子叮,皮肤忽上忽下针扎虫咬般的疼。
侯宽先是学猫叫,后学狗咬。无奈,孔留根情商太低,没有想到侯宽给他的暗号。倒是徐大凤一脸的狐疑,问:“老陈,这是谁家的狗和猫,在门口乱咬乱叫?”
槽头陈心里明镜似的,看着孔留根,对徐大凤说:“东家,现在人都很忙,只有没事儿的狗和猫,才会闲得叫唤。”
孔留根突然明过来,悄声走到徐大凤身边,嬉皮笑脸地说:“谁家的公狗母狗支锅子,公猫母猫叫,在我们家门口不吉利,我去赶走他。”
徐大风一听这话,脸上不悦。嘴里骂道:“不要脸的狗东西,真该死。”
孔留根也不去计较老婆到底是骂谁。心里想,你爱骂谁就骂谁,不伤骨头不掉肉,不影响吃肉喝酒,有力气你就骂去。
他搬个凳子站在墙内,看到一张笑嘻嘻的猴脸。看到侯五,心里一惊,说不出的味道。他对侯五出卖他骗他很生气,可是,两人又是要好的朋友夫妻,几天不见又想。他想退回来,转身回到屋里,不搭理侯五。侯五却嗲声嗲气的喊他:“弟儿,你可别生气,我真的好想你。”
这一句话,把孔留根叫得肝肠寸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两天水线。以前对侯五的怨气,一下子就飞跑了。
“五哥,那个娘们儿狗盯骨头一样看得紧,我出不了门。”
“装病。肚子疼,满地打滚。”侯五有的是馊主意。
孔留根对侯五的主意理解到位,从凳子上跳下来就捂住了肚子,爹一声娘一声的叫唤,好像肚子要崩开一样。徐大凤信了,让槽头陈套牲口,拉着孔留根去了前红楼张柏云诊所。张柏云已经六十多岁,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中医大夫,尤其是擅长妇科。他那知道孔留根装病,看他直嚷肚子疼,便给孔留根号脉看相,却查不出病来。徐大风只好让槽头陈赶车去了兰封县城。
孔留根在前红楼看病期间,侯五去了县城,找到程家诊所,和医生程孬孩交代几句,掏出两块大洋,如此这番交代一番。槽头陈来到县城,就被程孬孩拦截住了,接到程家诊所,陈孬孩装模作样地说了句:“绞肠痧,要住院。”
说完,便给孔留根号脉扎针。徐大风一看医生看准了病,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住院看病无非是花点钱,这都不是事儿。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还有儿子刘百成。和医生吩咐几下,留下十块大洋,和槽头陈回来家。
孔留根和侯五自由了,如同鱼归大海。当天晚上,两人拿钱去红楼餐馆潇洒风流,仿佛又回到以前幸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