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风俜的问话,扶疆和云喜互看了一眼。
“没了,风姐姐,全没了。”云喜刚开口,泪珠也断线般流淌下来,她紧紧握着拳头,泣不成声。
“本想等你身体好点再告诉你的。”扶疆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情。
风俜忽然狠狠锤了一下床板,牵发的疼痛,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风姐姐,你别这样了。你尽力了。”云喜拉住风俜的手,抽抽搭搭地说道。
扶疆叹了一口气,“若非小白及时赶到,并让我们去接你,你现在也许……”
风俜依旧面无表情,闭眼不语,手指却用力抓着被褥,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云喜轻轻抱住她,吸了吸鼻子,安慰道:“风姐姐,我们一定会揪出幕后真凶的。你要保重好自己,才有来日方长。”
风俜心里却只有恨,她恨鹤洲整日里大肆嚷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危急关头却无一人挺身而出。
她恨幕后凶手,伤害妖族,残害人族,视他人为诌狗,为草芥。
她更恨自己势单力薄,就算穷尽所有,也谁都保护不了。她恨自己错信他人,求助鹤洲,却不求助师父……
“风姐姐,要不睡会?”云喜轻声问道。
“公子白为何知道我在那里?”
她昏迷之时,天色已黑,白天阵势那么大,都无人发觉。为何到了晚上,夜幕沉沉,他公子白反而发现了?
扶疆和云喜摇了摇了头,“我收到他的消息,便和云喜去善镇接你。那时你躺在小白怀中,已不省人事,性命危在旦夕。”
“对啊,我们也顾不得多问,只想着快点将你带回来。”
云喜想起那晚,善镇满目疮痍,尸骨遍野,鲜血染红了月光,她不忍也不敢多逗留半刻。
“我头疼,想自己静静。”风俜朝床铺靠里那边别过头,她现在心绪太乱,需要理一理,好重新振作起来。
“好吧,那你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哪也不去。”见风俜毫无反应,云喜无奈地拉着扶疆悄悄出去了。
“扶疆,风姐姐不会因此一蹶不振吧?”
带上房门,云喜担忧地低声问道。
“不会的,风姐姐只是一时心里有点乱,让她休息休息就好了。”
扶疆笑了笑,看着日夜担忧,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云喜,眼里流露出心疼。
“风姐姐既然醒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云喜摇了摇头,“怎么睡得着,我一想到善镇,还有归镇,就害怕,还是帮你捣药吧。”
“好。”扶疆拿了一个凳子,扶云喜坐下,又把一罐草药推到她面前。
“扶疆,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图什么啊?”云喜有一下没一下地杵着,没精打采。
“世人所图,无非功名利禄爱恨情仇,而这些,都起于欲望。”
云喜歪着头,想了想,“欲望?我的欲望是跟你一直在一起,然后天下太平。你呢?你的欲望是什么?”
“傻子,这算什么欲望,我的跟你一样。”扶疆笑眼微弯,目光里全是宠溺。
“怎么不算啦,你刚说爱恨情仇,我想跟你在一起,是情,希望天下太平,是爱。”
云喜不服气地争辩道,她觉得大概有欲望,才算得上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