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娟接这说:“她还许诺我,等你走了,就提拔我当拉延人家的负责人。”
听到此处由晚苦笑了一通。
吴娟继续说:“我和肖主任说,我是拉延山人,由晚也是拉延山人,我不能做这种昧良心的事。于是肖主任就怒了,让保安直接将我赶了出来,说我被辞退了。”
说到这,吴娟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滴在砖头地上。由晚也很难过,他没曾想一个干活拿钱的人还要忍受这样的委屈。面对吴娟,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好言抚慰。他也不敢承诺什么,因为未来是一片黑暗和未知,一点也看不见。
由晚拿不准姓肖的女人这样做究竟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刘汉,或者说是林总的意思。
这些商界的高人有时表达起意思来很是暧昧,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地里却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想给林总打电话,可是看了一眼号码又放下了,他又想给刘汉打电话,刚拨号又掐断了。
他在犹豫中,他要摸清肖的底牌是什么,肖的背后究竟是谁,否则贸然出击,必然损兵折将。
晚饭是在吴娟家吃的,吴妈这次非拖着由晚不许走,盛情难却,由晚在心里也不愿回拉延人家。傍晚十分,红霞满天,碧空万里,倦鸟归林。灰褐色小方桌摆在屋外,三个有不少年历史的凳子分列三边。
晚饭很快便做好了,两素一荤一汤,都是山里所产,大山的馈赠。吃着吃着,由晚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在一辆开往未来的车上,以前他是乘客,现在突然变成了司机,他需要小心驾驶,对这一车乘客的安全和前程负责。
这时寡言少语的吴妈说话了,“由晚啊,俺们住在这大山里这么多年了,靠山吃山,糊口是没有问题的,唯独缺钱。家里想置个东西、瞧个病,都得花钱。娟子一直想给我换个假肢,医院说要三千块,哪来的钱呦!娟子编一个竹篮才挣五块钱,这得编多少个才能换我这假肢呢!”
说着说着,吴妈的泪水滴了下来,吴娟的眼眶也红红的。由晚的鼻子也酸酸的,但他忍住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山里人家的情况普遍都是如此,生活并不艰难,只是手里没钱。
在回拉延人家的路上,由晚坚定了决心,他要拿回拉延人家的管理权,不只为自己,更为手下的人。天色虽暗,但没有完全黑透,由晚在熟悉的山路上一边走,一边欣赏山下拉延镇的灯光。
离开拉延山的这些日子,镇子的变化极大,特别是拉延山被纳入经济发展规划后,很多外地的商人涌入拉延镇投资兴业,镇子上楼房越来越多,夜间的霓虹灯也越来越精彩。
突然,一个黑影冷不丁从他身边蹿过,吓了由晚一跳,山里傍晚经常有野猪、獐子等动物出没,狼也曾听说,但由晚自出生以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黑影绝不是野兽,因为由晚闻到了一股洗发水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