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拉着女儿的手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因为她便是下一任使者,婉儿左臂上的并不是胎记,而是绪人的守宫砂。像她这种不需要喝药,而天生就有守宫砂的,是天生的绪衣使者。有她的存在,神女便无成为使者的可能。”
“你多年没有与族人联系,她们怎么会知道婉儿天生就有守宫砂?”
“我也是疑惑,若不是今天有人追杀到了面前,我便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绪人了。”
“婉儿在襁褓之中便被人抱走,与你们族人是否有关系?”
“应是没有关系,否则一来婉儿不会活到现在,二来要杀我的人也不会等这么久,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却说不准。”
林蝶衣琢磨着,要杀婉儿的是教中得势了的想登上使者之位的神女,而想保护她的,必然是失势了的想保全使者的神女。可又有了另一个问题,为何要杀人的如此大张旗鼓,而要保护的却是偷偷摸摸?
瑹瑀瑄问道:“难道就没人想保护使者吗?”
“绪衣教不接受外族入教,婉儿虽是天生使者,但却是我与外族男子所生,要保护她的人自是要小心行事,否则极有可能以叛教论处。如果神迹出现,指明婉儿是使者也就罢了,若是指了旁人,那要保护她的人只怕是难逃杀身之祸。”
兔子精真得我心,林蝶衣暗暗对他笑了一下又问:“你既然现在还是使者身份,若你现在回到族中,是否就能阻止她们对婉儿的行动?”
于夫人摇了摇头:“我出了大山便已是叛教,更何况我已嫁为人妇,若是回去,等着我的只能是火刑。我也曾想过回族中赎罪,以求她们放过婉儿,但以现在情况来看,神女必会以婉儿为异族为由,将我们同时烧死。”
“教众失身只是退教,使者失身会被处死,倘若于小姐嫁为人妇,神女是会杀了她还是会放了她?”瑹瑀瑄问。
于夫人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天生的使者本就少之又少,在绪人的历史中一共才出现过两至三人,而且一般天生使者长到十岁后用不了多久,现任使者就会预感到自己即将死亡,接下来便会出现神迹,指明这天生使者为绪衣使者。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到现在都平安无事,也从未预感到自己即将死亡。这种情况从未有过,可能也正因为如此,神女才按耐不住,不惜违背不许出山的教规,也要置我们于死地。”
林蝶衣心焦的问:“如此说来,目前无法知道婉儿究竟是普通教众还是使者?”
于夫人慎重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难办。”林蝶衣小声嘀咕着,倘若婉儿不是使者,她成亲后危险自然会消失,可她若已经是使者,那么她成亲后会更加危险。那个想要保护婉儿直到出嫁的人,究竟是想要婉儿过正常的生活,还是非要置她于死地?
“你已离家多年,怎么会知道有没有神迹出现?”关月荷对于夫人的故事着了迷。
“绪人之间可心意相通,每当神迹出现时,无需任何言语,每个族人心中会自然的知道谁将是下一任使者。如果婉儿被神迹指为使者,我必定会知晓。”
“既然出山即为叛教,那些追杀你的人不是也要被烧死?”
于夫人叹了一声道:“神女是以寻我为理由出的山,也算是情有可原,而且不能连续烧死两位使者。”
关月荷愤愤的说:“竟让她占了便宜。”
关月莲轻松地说:“绪人逃离后似乎也没有什么惩罚,你已是选定的使者,逃离便逃离了,若不是你们的情况特殊,夫人仍是安稳的过日子。”
于夫人脸色一暗:“我父亲是族长,恐怕他是以族长身份和所有的家畜田产才换得了我这么多年的安然无恙。”
婉儿见母亲伤心,轻拥着她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