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仔细盘问了吴慎目前的住处、经历与家世,心中对吴慎极是欣赏,自己像他这般年纪之时还在为童生的资格苦苦挣扎,今日总算遇到少年奇才继承自己的衣钵。
吴慎心中也满是欢喜,习武不成那我便从文,当下想起了被王府侍卫断言无法习武的言论,心中毫不在意,世间路有千万条,不习武我也一样可以功成名就!
当然先前谈话之中并未提及自己逃亡路上杀过人的事情,一是怕把他吓着,二是看老者崇尚以仁治民,不喜刀兵,例如杀人、想要学武这一类的事情一概不提。
吴慎与老者彻夜长谈,从老者口中得知他名叫李骘,在国子监教授学生大半辈子,近来因小人谗言,才被贬谪到青州。吴慎不断劝慰,心中却是在想,李骘?莫非是儒圣李清昀的传人李骘?
心中大呼不可能,儒圣传人怎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定然是同名同姓而已。
“你今日在侧房睡下,明日学堂开门迎接学子,他们大部分是战乱十年流落青州的难民子弟,同时也会对本地上不起私塾的孩子减免费用开放。”
吴慎点点头,这样看来入学的学子少不得要三五百人,这座三进的院子恐怕还有些拥挤,毕竟难民子弟居无定所,只能住在学堂里。
“学生明日早起前来帮助先生。”
“好好好,你先去歇息吧,老夫这也就睡下。”
“是,先生早些歇息,学生告退。”吴慎躬身行礼离去,老者对他遵循礼法的样子很是满意。
“你叫吴慎是吧?跟我来,你的房间在这里。”刚为李先生关上门转过头,一道柔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吴慎扭头一看,是方才在屋内擦拭桌椅的女子。
那女子也有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偏矮,吴慎现在的年纪也已经比她高出几分。
“多谢”吴慎不知她的身份不敢乱叫。
“我叫苏静儿,你叫我师姐就好,我也是先生的学生,从国子监便一直跟着先生了。”
“多谢师姐。”
苏静儿身高虽矮,却是玲珑心肠,引着吴慎前往二院,一路上为他讲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内院是老师与其他几位先生的住处,其他几位先生都还没到,所以暂时空着几间房,你平日里若没有什么事不要随意去打扰先生休息。老师年纪大了,精神不如从前,你要体谅。”
吴慎点头称是。
“方才听你说你要在秋闱考举人,之前可曾学过射御?”
“未曾学过”吴慎脸上犯难,要自己打仗还行,正规按照考试要求的射御自己哪里会?
苏静儿皱起眉头,低声道:“听你说你逃亡至此,想必身上没有银两,若放在别的地方,给考官塞几个银子也就让你过了,可是先生治学极严,若是偷奸耍滑被他发现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贵人子弟都要逐出门庭的。”
“教射御的先生还要过几日才能来,距离秋闱可也不到半个月了,你只能现在平日里自己练习一番了。”
吴慎点点头,也想不到其他好的办法,若实在不行只能央求刘桂良指点自己一番了。
苏静儿将吴慎引入他的房间便离去了。房间里简简单单的一张床,床上一套被褥已然叠放整齐,还有一盏油灯未曾被点亮,在书桌上孤零零站着,一把椅子静静的安放在桌子旁边。
“这就是我未来一段时间的家了”吴慎全身放松,伸出双臂做环抱状,轻轻躺在了不算柔软的床上。
放松下来,燥热浮动的心情随之平静,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他顺顺利利做了举人,洛阳城也被收复,找到了父亲一系列美好的事情都在梦中不期而遇。
吴慎很少做梦,因此做过的梦他记得格外清晰。早上醒来很早,回味一下梦中的甘甜,喜滋滋的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曹勋带着两个侍卫向学堂去,他最近很烦。
作为青州兵曹家的少爷,从小到大的他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别人眼中的谄媚对象,这一切都让他予取予求顺心如意。
直到邝洪智这个杂碎出现打破了他的坦途。
从小尚武的他并不喜圣贤之道,但毕竟老子英雄儿好汉,他的父亲当年也是高居进士榜前十位的人物,总不能教出来一个连举人都不是的儿子。但他受不了苦读圣贤书的枯燥,连续三年连个童生都考不上,最终还是使了银子捐了一个出来,考举人时故技重施,意外将邝洪智家族里的人挤了下来,从此邝家曹家打得不可开交,今天你阴我一下,明天我告你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