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儿却已看不过,出言道:“你这人实在没有道理,张万上山打虎,既流汗又流血,你可曾出过丁点力气?你若还有半分人性,也该知道念他的辛苦。此刻却一味冷嘲热讽,好不要脸!”
那人想要出言反击,却瞥见傅云怒目而视,硬生生便将话咽回肚子里,口中却还小声嘟囔个不停。
张万被傅云拉住,强忍住胸中怒火,一双通红的眼睛望向众人,嘶吼道:“你们也是跟他一样想法,是不是?那日,我本要和内子一同离开此地,却不是你们求我留下?不是你们求我带着几位兄弟一同上山打虎?如今你们却说出这些话来,我……我……我真是替我的几位兄弟不值啊……”
说罢,不住的嘶吼,双眼中又有泪流了下来。
张万这几句话说得撕心裂肺,四周众人一时也都沉默下来。傅云心中也替他难过不值,见他放声大哭,便不由得松开了扯着蛇皮带子的手。
只见张万越哭越凶,肝肠寸断,毫无停止之意,人群中却已有人不耐烦,问道:“这位傅少侠,你说能治好张万,可有几分把握?”
傅云如实说道:“究竟有几分把握,我也说不好,总要试一试方才知道。”
“那这一试需要多久?”
傅云摇头:“不知道。”
“若是你这法子不顶用,下次张万再发作起来,我们可如何是好呢?”
傅云早知会有此一问,但心中却并无答案。
他虽以乾坤诀将青蛇怪力渐渐化去,但自己会不会再次发狂,却实在不好说。他于自己尚且没有把握,更何况张万呢?
方才虽与殷七儿说了一试,但究竟在张万身上是否能够起效,二人心中一点底气也无,不过是为救张万一命,才说出这话。
众人闻言,均觉得言之有理,一时又聒噪起来。
“你们不是明日就要走了么?那还提什么治好?”
“到时候受罪的,不还是村中咱们这些乡亲么?”
“没错,看张万现在这个样子,哪有那么容易治好……”
傅云胸中便冲出一句话来:“大不了我们带他离开此地便是!”
张万此时已止住哭声,闻听傅云此言,便开口说道:“小兄弟,多谢你。你不必为难了。”
傅云见他披头散发,胡子拉碴,脸上血水与泪水交织,惨不忍睹,心中着实有些难过,却见他语气平缓,与方才大哭之时截然不同,不知他要说出些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