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晴忙活到了晚上八点多,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犒劳这个刚刚回家的弟弟。
“黑子去了魔都了,不然就把他叫过来了,这些年,姐姐多靠他照顾了。”
姜夏脑海里立刻现出那个又黑又瘦的少年来。在他没有参军离开家乡之前,黑子是他的小跟班,但是打起架来却一点都不怂,用老师的话来说,两人属于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这家伙长高了吧?”
“恩恩,估计和你差不多高了”
两人喝了一点啤酒,吃完收拾好已经快十点了。
楼上只有一间房子,姜雪晴在中间拉起一个帘子,自己睡在里面的床上,姜夏就在外面支起一个行军床。
条件虽然简陋,但是有家的感觉真的很好。
“姐,睡着了没?”
“没”
“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吗?”
姜雪晴叹了口气,“夏,那是咱们爸妈,不许说他们。”
“他们怎么舍得扔下我们就走了?”
“可能是有什么苦衷吧。”
“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有一个令牌一样的东西,你见过的。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做肠粉。”
“姐,咱以后不卖粉肠了,我回了,我养你。”
姜雪晴脸上溢出知足的微笑,“别说傻话了,你的钱留着以后娶媳妇生孩子用,姐不要你的钱,这肠粉店姐做了几年了,赚钱虽然不多,但是习惯了,日子过的充实就挺好。”
“这些年,你都没有给我找个姐夫?还有那个”
姜雪晴没有答话,姜夏以为她睡着了,欲言又止。
“夏,水林儿嫁人了”,过了一会儿,姜雪晴突然发声,“魔都的楚家,真正的大户人家,据说在整个大夏都很有地位。”
水林儿。
姜夏以为自己心里早已经没有了这个人,可是当姐姐提起来的时候,忽然有点窒息的感觉,缓缓侧过身子,床咯吱响了两声,用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大口喘着气。
姐姐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知道他惦记什么。
有的人是藏在心底的伤疤,不管你是多坚强的硬汉,碰到都会疼。
姜雪晴听到他的动静,安慰道:“夏,感情的事,错过了就一辈子都错过了,往前看,日子总还要过下去。”
“姐,没事儿,好久了,我都忘记了她的样子了,
此时的粉衣巷渐渐恢复了宁静,远处偶尔有一两声狗叫传来,姜夏渐渐有了睡意。
那个噩梦再次袭来。
在大夏和安南国边境的湿热丛林中,一根不宜察觉的钢丝上挂着小帅被割下来的头颅,还有鲜血滴下来。却不见尸体在哪里。
愤怒让姜夏眼神暂时有些模糊,在往前走几步,朦胧中看到那些武装分子正在易水河变一边烤着肉,一边用听不懂的语言嬉笑调侃着什么。
魔刺一怒,寸草不生!这不是夸张,这是幻影大队永恒不变的真理。
子弹已经不能承载他的愤怒。易水河畔,姜夏像一道黑色闪电一样穿行于那几十名武装分子之间,双手各有一把军刺,刃口反射出星星点点凌乱的冷光,伴随着这一切的是满地的残躯断臂和不停的哀嚎。
姜夏喜欢冷兵器,尤其擅长用军刺杀人,而且一旦疯魔就快如闪电,无人可挡。因此也被战友们称为魔刺。
鲜血把整个易水河染成红色,惨象骇人。
遍体鳞伤的战神将一把军刺插进最后一个活着的武装分子胸膛之后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河水里。
“叮铃”手机上传来视频请求的提示声音,是约翰。
刚从噩梦中被吵醒,姜夏恼火的很。
阳光刺眼,旁边帘子拉开,床上没人,姐姐应该早已下楼干活去了。
姜夏接通视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胡子外国人,一如既往的热情过度,用蹩脚的大夏语说道:“嗨,亲爱的,你猜猜我在哪里?”
“你个老家伙,猜个毛,老子刚迷糊着了就被你吵醒了,你还能在哪”姜夏对这个米国佬从来不客气,骂了一通才发现有点怪异,约翰好像是在乘火车,而且是大夏的火车。
“嘿嘿,惊到了吧,没错,我来找你了,很快就到江城了!”约翰看到姜夏惊讶的表情,知道他已经看出了端倪。
“晕,你跑来干嘛?”
“好事!大好事!那种能让你一下跳起来的大好事!”
“少卖关子,有话快说!”
“你这样我很难做的”,约翰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七点,火车九点十分到江城站,你要去接我”
这米国佬说完就关掉了视频。
姜夏心中窝火,这家伙莫名其妙的很。
约翰是格网安保公司的信息主管,那是米国一家跨国安保公司,这家伙自然掌握了不少国际上的机密,给他两杯酒,能把这个星球上有名气的杀手啰嗦一遍。
幻影特种大队在海外执行营救任务的时候和格网公司有过多次合作,当然主要是信息交流,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友。
姜夏又躺会床上,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米国佬找自己能有啥事儿。
不过虽然刚才姜夏对他很凶,其实心里又何曾不愿意见他?老友相见,一杯清茶或者一杯老酒,都是美事一件。
姜夏洗了澡换上一身休闲的便装,就冲下楼。
正是早饭时间,店里有不少顾客,姜雪晴一个人忙碌着,额头上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