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那些原本因为皇上让女学子抛头露面上台的老臣，以及在这之前反对女学子上台的先生们都闭了声，一个个坐在那里一脸的纠结复杂。

说不好吧，太违心，说好吧，却又打了自己的脸。

台下，严江流握紧拳头，他对自己的音律十分自信，可是却不能否认，刚刚自己受到的震撼。

他闭上眼睛，甚至还能回想起之前听乐时脑海中吾现的画面，用纯粹的音律，把无形的东西化成有形，这是何等的能耐？

这真的是邱雪崖的音律吗？

不止他，很多人心中都升起了这样的疑惑。

特别是燕灵儿，她不相信燕染儿可以演奏出如此美妙的乐曲，明明只是个从小没有母亲，在冷宫中被一个太监养大，连字都是近年才学会的野丫头。

她看向台上，皇帝正复杂地看着台上的邱雪崖，大臣们似乎在争论什么。

本来今日的成绩并不会当场宣布，可是由于邱雪崖他们这一组的表现，太过出人意料，一些意见不一样的大臣，便这么直接现场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祭乐不同普通乐曲，若是违背传统，惹怒神灵要如何是好？皇上，微臣觉得还是选严江流等的祭乐为上。”太常寺卿这时直接站到了皇帝面前。

和他一起的还有礼部侍郎，他与太常寺卿的意见一样。

这让严江流一队，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们没想到在皇帝面前举足轻重的万莫规这时竟然站在了邱雪崖他人这一边。

“两位大人，音律讲究的是意境，是神会，而不是传统，这一组的祭乐足以向上天表达我们的虔诚，有何不可？况且……艺术就是要不断创新，不是墨守陈规。”

说完，他朝着皇帝深深一揖。

众人都明白，皇帝爱好艺术，只要提到技艺方面，他的心总是会倾斜一些。

果然，燕万尘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正如万莫规所说，艺术一就是要创新，何必非要拘泥于传统，他甚至因为刚才的祭乐，脑中涌出了神的形象，恨不得现在就拿起雕刀，雕刻那神圣的面容。

原本要帮儿子开口的严首辅当看到他的神情时，又默默的闭上了嘴。

为了个小小的祭乐，惹皇上不高兴，不值。

虽然远在台下，但邱雪峰也隐隐听到了上面的内容，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刚才他为了确认，偷偷绕到台下角度，往上最边上的一个人的架子上看了一眼，虽然看不真切，但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汉字的数字，以及工尺谱上的板眼标志。

他信心一定，便走到了燕灵儿身边，低声说道：“四公主，您注意到他们面前摆的那个架子了吗？刚才我绕过台下看了一眼，甚是眼熟，好像是……”

燕灵儿满含嫉妒的眼睛蓦地一闪，当听到后面的话时，她终于真正地笑了起来：“你确定？”

邱雪峰：“是，十分确定。”

燕灵儿得到肯定的答案，昂起头，朝着帝王所在的位置扬声道：“父皇，儿臣有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