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作势捂着腹部的手紧紧一收,因为是有衣服的掩示,没人注意到这一细节,而他脸上佯装的痛苦中又透出几分被冤枉的委屈:“邱雪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相信先生会还我一个清白。”
邱雪崖这次了不废话了,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直接上前,一把掀开李春长衫,蹲下来就要碰他的靴子处。
李春吓了一跳,一改刚才无力虚弱的样子,一把推开邱雪崖:“你干什么?”
那一叫,声音响亮得差点掀开绳愆厅的屋顶,哪里还有刚才受伤的样子?
感受到厅内几人异样的目光,李春赶紧又捂回了腹部,可刚才他那精神和力气却已经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邱源更是不由分说,直接按住他,直接检查他的靴子,竟然从贴着小腿的靴筒里抽出了一本笔记来。
李春的脸色终于变了:”那……那是……”
邱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笔记交给助手,助手立刻拿着小抄,便与笔记上的撕痕作对比。
绳愆厅一片安静,只余几个人的呼吸声,李春的额头渗出汗来,但却仍在力持冷静。
他的反应很奇怪,心虚,却又很自信。
邱雪崖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助手说道:“大人,很奇怪,这本笔记的确有一页纸的撕痕与小抄能对上,但也只是勉强对上一半,另一半消失了,而且有几处细微的错处。”
邱源上前,亲自比对了一番,果如助手所说,他看向邱雪崖。
李春这时则得意地挑起了嘴角,当时绳愆厅的人来叫他,他一着急就把笔记藏起来,结果一不小心竟然把一页纸给弄破了,他只好飞快地把纸撕下,正好把那个撕痕给带下来一些,然后迅速藏到了靴筒中。
当时他根本没想到邱雪崖怀疑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笔记贴身带着更安全,没想到——
这简直就是天助他也。
这下没有证据,只要他紧咬住邱雪崖想栽赃他,那么他肯定完蛋。
调整好表情,李春刚要开口,就听到燕云的声音从厅后面传来:“邱大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这分明就是邱雪崖他想找人替他顶罪,胡乱栽赃的。”
接着,燕齐也从后面走出来:“二弟这话说的不对,邱大人一向严谨,他既然有怀疑,那就是有疑点,况且不是大部分都能对得上吗?你又不是没撕过纸,每张纸撕下来时的齿状会有一样的?既然有能对上的,就说明这张小抄纸,就是从他笔记上撕下来的。”
没想到两位皇子在场,李春吓得一哆嗦,但一想到二皇子刚才的话分明是站在他这一边,胆子便又大了些。
果然,燕云此时道:“大哥心疼自家表弟,也是情有可原,可心疼表弟,也不能视王法于不故,陷无辜之人于罪啊?”
燕齐脸色一变,正要反驳,却听邱雪崖突然开口问邱源:“先生办案无数,想必知道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吧?”
本来她还想从笔迹上下手,可是刚才发现,上面的笔迹和她的差不多,想来是有意模仿了,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能换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