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家热火朝天的准备出城的时候......
此时,皇宫里,崇祯皇帝也是毫无睡意,坐在乾清宫御座上,看着殿上的刘文炤,崇祯已经等了三个时辰。
刘文炤看着御座上的崇祯帝,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三十三岁的一国之君,崇祯帝从来没有接受过帝王教育和该有的历练,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近了其自身最大的努力了,只是资质受限,无可奈何罢了。
要知道,就算是天赋异禀的张太岳,三十三岁时候才刚刚入太子官邸侍读,在翰林院供职,通过学习摸索老师徐阶的政治手腕,不断地失败中吸取教训,相机而动。
要中人之姿的崇祯皇帝承担这个责任,太过为难他了。
“刘爱卿,情况如何?”崇祯帝尽量以平缓的语气开口问话,不想要人觉得自己太过急切,有失明君风度。
“陛下,微臣已经筹集饷银叁拾万两,召集兵卒三千人,半个时辰之内出发!”刘文炤抬起头看着崇祯。
“好好!朕加封你为建安候,全权负责南迁事宜!”崇祯闻言半个时辰就能出发,大喜过望。
“事态紧急,好要陛下知道,除了各位正宫娘娘及懿安皇后,随行的宫娥太监不能超过一百人!”
崇祯闻言一愣,他素来不喜女色,正宫嫔妃只有十余人,算起来,一个娘娘身边能带两个伺候的奴婢,形势危急,倒也不能要求太过。
“朕将从何处南幸?”崇祯激动过后又觉得有些难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恐怕要丢弃无数祖宗留下来的金印赦书,财宝古物了。
“出京城,走天津,如龙归大海,走海路至登莱,从胶东直接南下,同时密诏史可法率大军北上迎驾,再敕左良玉进剿襄郑之贼!使贼有后顾之忧,不敢轻易大军围城!”
“朕一走了之,城内王公百姓如何?”崇祯想要给自己的出逃再找一些理由,眼巴巴的看着刘文炤。
“社稷江山,全系于陛下一人,请陛下万勿自责,此乃功成之必要牺牲!”刘文炤强忍着鄙视,继续道:
“另外,臣入宫之前得知,定国公和成国公两人已经率府中家眷从永定门出,以自身安危吸引敌军注意,使得陛下能顺利出逃!”
“忠臣!忠臣啊!”
崇祯闻言大喜,而后好似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又瞬间悲叹道:“唉,朕之臣民何罪之有!要受此大祸!”
“另请陛下下旨,严禁宫中之人讨论和散播出宫陛下之事,为南迁隐瞒,能拖延一时是一时!”刘文炤可不管崇祯还沉浸在自责中,上前道:
“至少陛下出城之后,才能将消息传出。”
“爱卿所虑甚是,”此刻的崇祯帝完全没有了主意,刘文炤说什么,崇祯帝只管做便是。
“还有一件事,要陛下定夺,”刘文炤拦住已经准备出发的崇祯皇帝。
“何事?”崇祯有些着急,再不走,就走不了。
这个时候着急?早干什么去了?
刘文炤心中腹诽,但是表情依旧严肃:“请陛下留诏书一封,言明陛下南迁之后,京城留存的守将,百官以及百姓的该如何应对闯贼攻城之事!”
“这......所言何事?”崇祯站起身子,眉头又皱起了起来。
犹豫不决和莽撞行事的性子又开始在崇祯心中争斗起来。
崇祯觉得自己身为皇帝,走就走了,还用得着给百姓官员留言?
“陛下,”刘文炤耐着性子:
“其一应给百官言:围城之势不可解,百官文武不必死而效命,可留有用之身再图大业,待贼人围城,可开门相迎,朝廷不会事后追究。”
“其二应给闯贼言,百姓无罪,罪在朕一人,城破之后,误伤百姓,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