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下,安静至极,死亡的气息激荡着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高姐挨着我也在打瞌睡。因为饿过头了,所以睡得着,现在醒来,饥饿感爆棚,要是不吃点东西,五脏六腑都得让胃给消化了。这时有人找到本地哥,提议往外看一看,还有没有蛇。
大家一听都来了精神,没睡醒的也被吵醒了,都想看一眼,说不定蛇都退了呢!本地哥也不是神,这会没主意,其实他也想看看,早点脱离险地。大家都围拢到门口,看本地哥在那扒拉,找空隙往外看。这不看则已,一看直摇头,大家都轮流朝外看,我也赶紧凑过去。
我趴在缝隙里,只见外面俨然成了蛇窝,一条挨一条,一条压一条,在电闪雷鸣间格外吓人,雨声比之前更大了,一定是在下暴雨,这些蛇就是想撤,天气也不答应啊!闪光刺破夜空,暴雨如注,境况不仅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更危急了。
如果我们继续这么待下去,会怎么死呢?没有食物和水,就得先饿晕,浑身无力,接着长时间在黑暗里,会得夜盲症,甚至眼睛失明,然后出现脱水,幻觉,最后悄然死去,白骨一堆。
黑暗中多寂静,可以放飞思想,现在能思考的,就两件事,一是怎么活,二是怎么死。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我推了一下高姐,就问“高姐,你现在想什么呢?”
高姐淡淡的说“二斤牛肉一壶酒。”
我也忍不住了,就说“高姐,说点别的吧,我一听更饿了。”
高姐就说“没有吃的,来个手电照明也可以啊!我的眼都不知道睁着好还是闭着好,都难受。”
我也是,睁着什么也看不见,干着急,闭着睡不着,又想睁开,确实埋汰痒。这时有人说“我有办法,我包里有个小发电机,本来是准备给手机充电用的,现在可以用来照明。”
我非常高兴,就问“包在哪?”
他说“就在这门口堵着呢!上面数第三层第二个就是。”
我赶紧掏出手机,用最后的余光照亮这个山洞,走近门口寻找,正好看见他的包,压的很结实。本地哥也过来看了看,不太好拿,要是最上面的还好点。等了一会,本地哥挪开上面的包往外看,观察了半天,最后从上面腾出一个包来,我用手机灯光照了照,还行,没什么影响。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换包了,大家都围拢过来,献计献策。东说东,西说西,最后一致同意,从上往下挪,可是怎么挪又出现分歧。有人建议快速挪动,迅雷不及腌耳。有人说包是软的,从包的上端一点点开始往外拽,上面的包一点点往下压,最后抽出。
大家争论不休,本地哥又在门口观察了半天,最后说,一点点的往外抽。于是大家小心翼翼,从上边往外抽,上边的包慢慢往下压,经过漫长的操作,终于抽出来了,上面的往下一压,再拍一拍,,完成。
这时我看见了包的主人,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小伙,带一双眼镜,在包里翻找。然后他拿出一个发电机,灯泡,线之类的。接好了一搅动那个发电机的轮子,灯泡就亮了,瞬间屋里亮堂很多,比手机的光还要亮。可是需要一直转动,否则就会因为断电继续陷入黑暗,我草,这不是人体发电吗?牛逼啊。他一边搅一边絮叨,原来他叫刘悦奇,从小就喜欢鼓捣这类玩意,原来这个发电机的发电压比较大,后来一通改造,就能给手机啊,手电啊充电。这人真是个奇才,才22岁,我就在那想,我22岁的时候在干嘛,浪费青春吧!
刘悦奇还请本地哥帮忙,把包里的水,食物分给大伙,大家也不客气,呼啦啦的一顿造,东西没了,肚子也没吃饱,也难怪,他自己的食物哪够这么多人一顿造呢!不过大家都来了精神,缓过乏来,有的站起来,有的到处观望。
我心里想:这小伙真不错,危难时刻,敢于分享。
突然有人就说“这地上还有很多石头,能不能用石头塞住门缝,把包取出来,我包里还有很多吃的。”
大家一听对啊,还是人多力量大,要不人类能称霸世界呢,还得靠群体的力量和智慧。于是大家一齐动手,刘悦奇提供灯光,就在这屋里找开了,不一会,就找到很多,都堆到这门口,一看一大堆啊!几个男的动手,小心翼翼,把包挪开,用石头堵,一点点的都用石头替换,每拿下来一个包,都有人接过来,把食物和水分出来,最后轮着替换,一直把包全部拿掉,众人才松了一口气。我也过来,替换刘悦奇,让他歇会,吃点喝点。
借着灯光看,这十几个人,虽然恢复点精神,可还是不如来的时候抖擞,都带着点萎靡不振,看来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这能耗几天?耗到最后,说不定还人吃人呢!总得想办法出去,只有一刻不停的想,才能想出好办法,才能尽快走出去,可怎么出去呢?这么多的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从门缝里挤出几道光来,射到我脸上。我昏昏沉沉的,看着那几缕光线,外面天亮了吧,还在下雨吗?我慢慢的爬过来,凑着缝隙往外看,还是万蛇王国,密密麻麻,有的则试图往墙上爬。再往外看,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比较亮,微微有声音,看那意思还在下雨,但不大。
昨晚挺了一夜,人们对于亮光的激情已过,毕竟还没有脱离危险,都开始焦虑不安,不知道有没有在想办法,只是不说话。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我也开始萎靡,耗上瘾的时候,几个小时就像丢了一样,唰的就过去了。
高姐靠在我肩膀上,瞪着眼睛不说话,我心里想,高姐的眼睛怎么能长这么大,真是厉害。我轻轻的拿起发电机,用手搅着转盘,灯泡就亮了。高姐揉揉眼,看着我在那发电,傻傻的伸手去摸灯泡,然后猛的缩回来。
我忙问“咋了?”
高姐挫着手说“被电了一下”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