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郁行之和公主婚礼六礼都只剩亲迎了,可这实在是造化弄人。
郁行之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结婚,将老爹跟大哥置之不顾。
郁江月就只能留在郁府,和剩下的所有女人为伴。
一整天看闲书,修一修花花草草,喂一喂鱼,无聊地过下来。
这是才发现平常的生活多美好:美好到让她过娱乐生活都不带重样的!
可那样多姿多彩的生活结束了。
就在这时她才能越来越深地陷入思乡的情绪中。
这时距离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一年,她现在大学生活已经走到了大一的最后,应该是准备着考试、回家,偶尔出去聚餐,每一天都能过得很充实。
而不是现在这样过隔离的生活。
但直到传来新的消息的时候,郁江月才真正生出了恐惧的想法:谢家人送了信来,说庄子里的灾民里有一个突然发烧,死掉了,大夫们都认为应当是所谓的痘疹。
痘疹就是天花。
郁府里,王氏松了口气。
南阳曾经由于战争关系,痘疹一度十分流行。郁琛带她到南阳时,给她已经种过痘了。之后生下孩子,也都挨個种过。
虽然珠珠没有正儿八经染过痘疹,到底也有一定作用。
郁江月问王氏痘疹是什么,是不是和水痘一样。
王氏解释了一下痘疹是怎么样,多容易死人。
郁江月大概猜到了一点:天花。
她没经历过天花,只知道天花在那个世界里带来了无数人的死亡,是一种极其恐怖的病毒。
原本也就只是有一点猜想,听了王氏说的种痘之法,她的心才彻底凉了下去。
“种痘啊,就是拿染痘的小孩子的里衣来,放上一阵子,贴身穿着,过一阵子之后就发痘,高烧。”
王氏回忆着,“南阳人都说,孩子没发过痘,那就只算是活了一半;要是发了痘又能挺过去的,才叫活下去了。你是不记得了,你后腰上还有印子呢……”
虽然郁江月只知道某国人从挤牛奶女工等等中发现了牛痘,但种痘,这法子越听越像打疫苗啊!
郁江月这才确认了,痘疹,就是天花!
然而金陵少见这天花。这病分明是南阳一带更多见些,怎么会由南方的灾民带进来?
谢家想溯源也无处可溯了。谢湘姝那边吩咐,要没接触过病人的农户撤出田庄,叫那些灾民自生自灭。
陶家更是提议一把火烧了田庄以绝后患。
各家人都或多或少在马球会上和谢湘姝有过接触。
他们怎么可能料想到,明明只是为了和谢家拉一下关系,怎么这么正巧粘上这霉头?
然而谢家如今依旧屹立,没人敢明着找谢家麻烦,大家都只敢在灾民身上撒气。
回到郁府,郁江月虽然是个理科生,但也就是个半吊子,这些东西她压根不知道。
要说是疟疾,她好歹还知道有青蒿;可说到天花,郁江月只知道牛痘,而那也只不过是预防,根本不是治疗用的。
郁江月灰心丧气回了她院里,喝点热水,接着过隔离生活。
“金蛾,玉蝉,”郁江月招招手,“进来陪我说话吧。”
“是,姑娘。”
两丫头进来,跪坐在郁江月床边的脚榻上。
“你们两个种过痘没?”郁江月问道。
两丫头齐声回答:“都种过,也都发过痘了。”
郁江月点头,又问:“金陵没几个人接触过这种病,会不会一死死一大片啊……我好担心,仙女是和那些人接触最密切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