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给他整这套文的,他就一粗人。一会没吃饱回头还要怨我家里规矩太大。你让他随意吧。”
曹锐举起酒杯和周成碰了一下:
“哎,这就对了嘛,所以还是老朋友了解我。”
喝完这杯酒,周成的话匣子总算是打开了,他把刘超文这几年的学习科研成绩和明天会议的事情概要给曹锐说了一遍,虽然中间一些专业术语曹锐不一定都听得懂,但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听了个明白。
曹锐用筷子倒腾着碗里的菜悠悠的说道:
“你还记得咱读高中那会,有一次高三月考。你发着烧参加了考试,结果成绩掉出了全年级前十名。卷子出来的时候,你坐在座位上手里死死的攥着钢笔,生闷气儿。前排那个小子,成绩一直考不过你。回头给你说了一句周成,没关系,下次好好考就行了”
周成有些疑惑,放下手中本来已经举起的酒杯:
“你一说我还有点儿印象。”
曹锐哼哼一笑:
“那小子说了那句话之后,那几天你的状态,就和你现在的状态就特别像。”
说完曹锐吞掉了杯子里的酒,看着周成那张已经有些微微泛红的脸:
“读书那会儿,你在学校里就是我们口中的天才。我的成绩吧,要放到一般学校里那也不能算差,但要跟你比那就基本和没学差不多了。你从学校到搞学术都是尖子,但是现在来了一个连你都跟不上的尖子,你理解不了,对吧?”
周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曹锐接着说:
“你现在焦虑的,恐怕不是明天的会,也是不是学生的论文吧?”
周成拿起酒瓶往酒杯里缓缓的倒着酒:
“我搞了这么多年的基础理论,自认为还是有点水平的。这几年在我眼前发生的事儿,让我对一些最基本的规律都产生怀疑了!就像是几代人建起了一座大楼,忽然来了个毛头小子,几年就建了一座更高更大的”
周成一时语塞又跌入到他自己的思维漩涡里去了,只是端起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口酒。沈曼绫看着丈夫织满惆怅的脸庞:
“这些年老周确实工作上的事情少了很多,也不用白天黑夜的忙科研做项目,是他的心事却更重了。近几年,都开始琢磨人体构造和心理学的内容了,他焦虑的是无法理解他学生超乎寻常的能力。”
周成听到这里转头满脸惊讶的看着妻子,沈曼绫脸上浮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心思呀,我不问你是怕你心里压力更大,你瞒不过我。”
曹锐举杯和周成碰了一下,喝了一口老酒故作神秘的说:
“老周,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魔术师手里的布是用来做什么的?”
周成对这个问题不太提得起兴趣,随口答了句:
“遮住他的手,好变戏法呗。”
曹锐呵呵的笑道:
“老哥。你要是这样想,就看不穿魔术师的把戏了。”
周成轻轻摇头,随后去拿桌上的香烟说:
“那就不知道了。”
曹锐直起身子,双眼盯着周成,故作深沉:
“那块布跟他表演的魔术压根就没有关系。它就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让你去盯着那晃来晃去的布块,趁你不注意,把戏法变了。你要是提前知道魔术师这样做的目的,那他就骗不到你了。”
周成涣散的目光一下集中了起来,他好像得到了启发:
“你是说,不要死盯着眼前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换个角度去看,或者说是额去找出他这样做的目的?”
曹锐站起身把香烟打火机装进口袋,有几分如释重负:
“这就对啦!老哥,虽然你们那些高深的学问我不懂,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很多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一旦从他要达到的目的去看,也许就没那么不可思议了。”
曹锐看了看时间:
“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周成起身走到曹锐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还是当年一样,爱标新立异但总能把问题说到点子上。谢谢你,兄弟。你这一番话我似乎看到洞口微弱的光了。明天的会确实很重要,我也就不留你了,等我开完会咱们再好好喝。”
曹锐笑呵呵的在周成的手臂上拍了拍: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但是可得说明白了,你剩的酒可得留着跟我一起喝。走啦!我叫的代驾也到了,不用送我,早点休息!”
目送着曹锐的车开出院子,夫妻两也回到了屋里。
沈曼绫端起一杯热茶:
“老曹的故事想告诉你,跳出现有的认识去看待超文的问题。但是我不太想的明白现有的是认知是什么。是物理学吗?还是医学嘛?还是理性?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周成坐缓缓的摇着头:
“我也只是明白他想告诉我的道理。至于应该从哪里开始着手,只有我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沈曼绫悠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