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周县果然又下起了大雨,连带着南阳也开始下雨。
受了南阳周县影响,凤城也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这是自晚秋以来头一次如此认真的一场雨,伴着临入冬的萧瑟寒风,越的锥骨森冷。
颜盛的信很快就回来了,说是青铃还留在南阳,刚巧打听到她兄长迹象在凤城,顺道就过来了,至于酬劳,等人到看过病以后再商议。
又问了不少颜樾的近况,还谈及自己近来向方先生学习商道,至于周县之事不便多讲只在其中匆匆带过。
颜樾原想着让他好生入仕做官,没想到他自己选择了从商不过这也好,颜樾并没有打算要拘着他,于是回了封简信说明了自己的看法,并告诉他不可急躁,即便是从商其险也颇多,得踏实前进。
放下南阳的消息,转投凤城。
苏家还是没消息传出来。
颜樾坐在大榻上端正坐姿写字,灵韵和王月各捧着一只瓜瓢嗑着南瓜子,声音微却也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人在屋子里铺米一般。
写了一半,窗户缝隙窜进来一股子邪风吹的烛火差点熄灭,颜樾收了笔,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
灵韵赶紧放下瓜瓢,将窗户支开的缝关上:“姑娘本就怕冷,还硬是要开缝,真是的。”
颜樾笑称:“写字要时刻保持清醒,若是一直浸在暖和的环境里,是练不好字的。”
灵韵嘟囔:“所以说写字很麻烦,像我从来不拿笔,有这功夫不如打两个桩子管事。”
“你以为姑娘是你这般粗人呀!”王月杠上她,那斜眼瞟她,一副不屑模样,“咱们姑娘要不是个女子,下场去兴许就是下一个状元郎,你让状元郎学你打桩子啧啧,真是粗人。”
“什么状元郎,姑娘就是姑娘,你别在这儿拍马屁,姑娘不吃这一套!”灵韵瞪眼。
“我这是比喻你懂吗,算了跟你这个粗人解释不清楚。”王月挥了挥手,继续嗑南瓜子。
谁知手里的瓜瓢瞬间被灵韵一把抢过去,“这是我给你的,不许吃!”
王月撇了撇嘴,表示不在意:“不吃就不吃。”
看她们俩斗的跟乌眼儿鸡似得,颜樾倒也开怀不少。
“好了好了,你俩别动不动就吵来吵去的,我都被你们烦死了,脑仁都疼了。”颜樾假意抱怨道。
正此时,外头有脚步声渐渐靠近,不多时外头有人说话,丫鬟从帘子后头探:“表姑娘,柳妈妈来了。”
颜樾正色下榻,两个丫头也收起容色,替颜樾更衣整理。
换了件粉霞面绒边小袄,柳妈妈也刚巧从外头进来。
“表姑娘皮肤白,穿这件粉霞色的看着显得气色也好。”柳妈妈见了不住称赞。
对此颜樾只是一笑,问道:“妈妈这会子来是外祖母有事?”
柳妈妈笑道:“苏家来人了,老太太让您赶紧去一趟。”
颜樾似乎并不惊讶,随口问道:“妈妈可知来人是谁?”
柳妈妈见她不急不忙,还是有些微怔,回答道:“是苏家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