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八的早上,平聚推开房门,看到院子里已经白茫茫一片了。屋顶,树木,还有院子里的地面上都被覆盖上厚厚的银白,银装素裹的世界看久了会感到有些刺眼。
平聚眯了眯眼,抬腿要出门,跟着伺候平聚的丫鬟定儿赶忙把带帽的氅衣给平聚披上,“三公子,穿好了再出去,冷着呢!可别冻坏了。”
“把本公子的书包拿过来,等本公子中午从书院回来,还要和妹妹堆雪人,你把那铲雪的木铲准备好了。”
“奴婢知道了。”
而此时离家没人知道,离仲凯已经在早朝之上了。
离仲凯几乎一夜未眠,心情比在军营时要更复杂,军营中一群粗犷的汉子关系简单真挚,没有朝堂中那许多的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甚至什么站队,离家这些年在朝堂上算中立,若按派系分算保皇派,还是颇得皇帝信任的,这也是子晏对离家动手的一个原因之一。
早朝上众臣在泽乾殿对恭顺帝叩拜后,分列两相站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偷看着皇帝的脸色,一时竟无人出声奏报,竟有些波云诡异的气氛出来。
最后还是恭顺帝打破了这种平静下的假象,“离卿从易州回来了。”
离仲凯出列躬身,“回陛下,微臣接到圣旨便立刻往回赶了,路上走了二十天,于昨日酉时进城,已在城门处报备,因太晚所以住在了与皇宫相隔两条街的迎客来客栈。”
“爱卿这些年在边关辛苦了。”
“微臣为陛下尽忠,为国守边,不觉得辛苦。”
突然,离仲凯跪倒在大殿上,伸手从怀里掏出奏章,高举过头顶,“陛下,这是微臣的辞呈,请陛下预览。”
“辞呈?爱卿这是为何?”恭顺帝没有马上让连胜接过奏章。
“臣自认在边关多年,虽然无错,却也没有大的建树,理应把位置让给更有才能的人来领军,也更好的为陛下分忧。”
大殿上似乎更静了,落针可闻,群臣们眼观鼻,鼻观心,似乎都成了哑巴。
子晏站在大殿上,表情平静,脑子可没闲着,原来玩的这手,以退为进……再等等,先看看你后面怎么唱……
恭顺帝示意连胜把离仲凯手里的奏章拿过来,恭顺帝拿着那奏章看了片刻,里面的内容基本和刚才离仲凯所言相差无几。
“众卿对此事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