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手无兵器,往前走去,走两步,围住她一圈的皇家侍卫齐齐警惕,随着她画着圈往前挪,人人都拿着剑指着她。
李宴半分不惧。
她冷笑:“满都城的人都知晓我李宴性情直爽,嫉恶如仇,要报的仇从不隔夜。荀王殿下,你以何等理由擒拿于我,今日诸位王公在此,也可做个见证,荀王莫不是想和我当着诸位的面辩驳一番,我李宴何错之有,南衙素有专断之权,我也不过是考虑都城安危,擒杀一名在擒逃犯,一位为非作歹的歹人罢。”
“殿下,你不感谢于我,还要怪罪于我,这番,李宴不解。几日前,我家兄在深巷惨遭毒手,四肢尽断,至今性命堪忧,本司使追查数日,才追到荀王府上,查明此人乃是江湖惯犯,在姑苏城犯下数起命案,姑苏悬赏重金追拿,不想此人竟隐姓埋名,逃到荀王府上。荀王,你定只是欣赏此人武学,才被其蒙骗,不知他真实身份吧,更不知此宵小之辈这般胆大,不知是听了何人的愚见,要来追杀我兄长。在下疑惑不解,莫不是那位背地之人,知晓我李宴本事惊人,难以下手,这才绕远道而行之,只冲我家人下手?”
“何其愚笨!今日我助殿下绞杀一名重犯,不求殿下回报,却要以此慰告天下,这都城,这汴京,从没有我李宴不敢做的事。往后,谁若是见我不惯,大可直接找上门来,我与他当面对峙,比试一番,也算敬他是条好汉,若是再似这般,行鸡鸣狗盗不齿之事,冲我无辜受累的家人下手,我李宴便要放一句话,管他是神是鬼,伤我亲人者,我李宴就是掘地三尺,也要伺候他祖宗三代,定要他来这世间一趟,知晓什么叫人间不值!”
李宴一串话说完。
康王的脸铁青。
若是再听不明白话里的意思,也枉费他有颗脑袋。
荀王却觉着这李宴,像是疯子。
他当着众人的面,将一番话说的血淋淋可见。
身边康王的面色他再不想看,卯着一股劲,荀王有气发不出。
“李宴。本王府上的人,便是犯错,也有三司协同大理寺审办,理当按律行事,纵他是亡命在逃匪首,你一届皇城司司使,又有何权利擒杀于他。你兄长遭遇刺杀,有无证据证明是他所为,本王在南边坐镇,可从未听说姑苏有悬赏重犯,怕不是某人假借兄长被刺一事,在此不分青红皂白,行独断专权。汴京的律法不是你一人说了算,你当着本王的面杀本王的人,本王不计你滋事,可今日的事,本王要拿你,却无需理由,大理寺自会给你一个公道,来人,将她给我拿下,即可送去大理寺候审!”
李宴冷冷看着亭上的荀王。
面色尤为淡定。
从她放下弓箭那刻起,就不欲和这帮皇家侍卫打斗。
现下人来擒她,可谓是万分好擒。
曲笙也看出了李宴的狠劲,但今日这个局,像是个难以破的困局。
她就是要为她开脱,也要掂量一番。
场上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言祝新也是倒吸好几口凉气。
这李宴。
原和荀王还有这等恩怨。
荀王真派了人去刺杀她家兄长?
那李宴今日来,原来是来报仇。
堂堂一个王爷,他竟能做出这样的事。
荀王为何和李宴有这样深的矛盾,李宴公义,为乐府女子讨公道,是天下人心中的楷模。
他现下要擒拿她入大理寺,这伤的,可就不仅仅是汴京读书人的心。
他方想说话,将这些其中厉害当着面和荀王说清。
话到嘴边,却颇有顾忌。
荀王他可不是个善茬,连刺杀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倘若
“荀王且慢。”
正当他犹豫再三之际,一道孤松之声响起。
他身边,一直站着没动的崔廷衍忽开了口。
众人纷纷朝他望来。
崔廷衍面上有过深的晦色,往前走到康王身侧。
望向院中的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