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今日出门被阿朱那丫鬟拉到梳妆台上,知道她要做束发打扮,却很是精细地给她头发上绑了些麻花髻而后束上发,瞧着是精致了不少。
“姑娘,你今日出门,定要打扮得盛装些,绝不能输给那些姑娘小姐。”
阿朱还为她亲挑了件浅墨色开衫,腰间别上了块齐田玉,并两个香囊。
在军中打仗数十年,不知道精细是什么,连阿朱都吐槽她:“姑娘就是不爱这些,你比那北椋活得还粗糙。”
李宴想着这句话,到出门还在笑。
一时柳如芸那头送上了贺礼,刘家二夫人往她身后瞅了瞅:“你家大姑娘呢,不是说她也来吗?”
柳如芸有些愣,怎么还问起那个死丫头了。
“哦,她晚些来,在路上呢。”
刘二夫人这才露出笑颜,请柳如芸到上面席位上坐。
柳如芸自知李府一向是不受京中文官家眷待见,莫说下帖子,今日还拉着她说了这些好话,她怎么能不惊不喜。
这二夫人教过她家窕儿,现下这样客气,莫不是她家窕儿得了哪家太太的眼。
这样想着,她坐下了。
李淑李矜两个小姑娘是头一回到这样的宴会上赴宴,官宦家中,就是不一般,今日的席面,院里特请了南府班子来唱戏,还有前头的曲水流觞,哪样不新鲜。
四姑娘李矜闲不住,手摸来摸去:“三姐姐,这刘府好气派啊。”
李淑也吃惊,却不像李矜那样失了分寸:“是气派,这都是沾了二姐姐的光。”
说起李窕,李矜好奇心重:“哎,你说咱们那位二姐姐,是不是日日都有这样的宴会应酬,我听说她的闺中密友,可都是中大夫家的小姐。”
李淑也听说了:“二姐姐跟咱们自然是不一样的,她光是出门的婢使都有七八个。”
“唉,同是一个爹生的,这差别怎么这样大啊。”
李淑垂下眼:“自然不一样,二姐姐毕竟是大娘子的嫡生女。”
“三姐姐,你这话我就最不爱听,庶女怎么了,你看大姐姐,她整日那打扮,我们再不济,也比她强些吧。”
李淑不说话了。
刘家老太太做寿,府中宾客往来众多,李宴在府门停了马,看着这一应的马车,想着今日这府上怕是极热闹。
北椋也道:“刘家官衔不高,贺寿的人不少,可见这老太太生平结了多少善缘。”
李宴最是服气北椋一张嘴:“这你又知道了。”
北椋半点不谦虚:“跟着主儿你混,怎么着也成了个包打听。”
李宴笑着进了府。
迎她入府的小厮看见她这个打扮,瞧怔了眼,又听说她是李家大姑娘,忙将她从廊上迎进了正院。
府上男宾女客在府中两侧,卢鸣与刘家老太爷有些往来,今日来贺寿,还想着看小姑娘,毛都没看见。
宴会无聊的很,他都快打瞌睡。
陈六吃着瓜果,吐字不清:“衙、衙内,是李府那冤家!”
卢鸣侧卧着,睁开眼,这一看,魂都没了。
从廊上走过去的那是谁。
一身墨袍加身,意气风发,身后跟了个别剑的白衣女侍卫,这是什么出行,像幅画似的的。
他定眼瞧着,院中宾客多数也都被吸引了眼球。
京中女子这样洒脱的少之又少,何况那了不得的气度,一时,众人纷纷还议论了开,直到见那束发女子被请进了内宅。
柳如芸在曲水流觞的宴席上吃着菜,忽听见身边声音多了起来,众人仿似瞧见了什么,在议论。
她转过身去看,右手边李矜惊得站起了身:“是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