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无情地揭开真相。
贺承川没再开口,而是微微侧过头抬起下巴仰望病房的天花板,试图让谢让尘识破他最后的高傲下那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谢让尘眨巴几下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出道以前的名字就是贺洲啊,我不一直都是这么叫你的?你不会是……”被撞傻了吧?
还是说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谢让尘怀疑地扭头看了眼两个助理,见两人的表情都跟被雷劈了一样,终于确定贺承川刚刚的确说了非常离谱的话。
他又转头去看医生,手腕却被用力拉住——
“不许看别人!”
贺承川咬着牙一把扣住谢让尘的手腕将人拉回来,狭长的丹凤眼里除了狠狠压制的怒气外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怨:“我是什么,这不是该问你吗?”
谢让尘头顶问号。
贺承川这人一直霸道不讲理,高中的中二期尤甚。
谢让尘从那时就对他这狗脾气有所了解,现在被用力攥住手腕也不会被激得直接发火,甚至能好声好气地问:“我们都领证了,你说我还能把你当成什么?”
“老公?”
想起贺承川对某个称呼的执着,谢让尘决定先拿出来满足他一下。
“哼!”
贺承川闻言抿了下唇,表情略有松动,似乎有被谢让尘的话取悦到,浑身的暴躁也平静许多。
谢让尘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见贺承川能听得进去话,试图切回正题,结果等他刚说出“贺洲”两个字,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贺承川就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炸了毛:
“你又提他!”
“我都受伤了你还是对着我喊他的名字!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贺洲的替身了?”
“你,贺洲的替身?”谢让尘的声音逐渐拔高。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贺承川深吸一口气,既然谢让尘不承认,哪怕当着这几个外人的面,他也不得不把事情全挑明白了。
“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贺洲’,愿意和我结婚也是因为我有张和他相似的脸。”
“但我不一样,我和你结婚是因为我爱你。”
贺承川正色道:“我可以不介意你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但我贺承川也绝对不会为了爱情而失去自我!我爱你,可我也有底线,你不要总是试图给我洗脑让我彻底变成贺洲,请你尊重我!”
“平时你口误一下没什么,但……”
他现在可是病人啊!刚刚从车祸里死里逃生的那种。
差一点,别说贺洲,你连我都见不到了。
贺承川心里那边别扭的委屈浮上来,很想抛开现在的话题让谢让尘哄哄自己,但这一开口,贺洲的问题又免不得被带过,以后再提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贺承川咬咬牙,强迫自己狠下心,干脆把头扭向一边,努力不让自己去看谢让尘的脸,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坚定的立场会因为对方而主动让步。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身为主心骨的谢让尘叹息一声:“可贺洲确实是你出道前的名字。”
“我不信。”贺承川抿了下唇:“我自己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么?”
“呃,贺先生,你的头在车祸里受到了撞击,可能对你的记忆造成了部分影响。”
围观了一会儿的医生摸清了点情况,开口建议谢让尘带着贺先生再做个针对脑部的更详细的检查。
谁知此话一出,贺承川的反应更激烈了。
“你们为什么都说我是贺洲?!我是我,怎么可能会变成他!”
“等等,你们不会真想这么做吧?”
贺承川警觉地眯起眼环顾病房一圈,重新看向谢让尘,语气带着惋惜和沉痛:“尘尘,你是想借着机会给我洗脑是么?没想到你为了让我和‘贺洲’更像竟然这样煞费苦心!”
“……”
“贺……好吧,贺承川。”谢让尘在贺承川灼热的眼神下无奈改口,头快涨成两个大:“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们都结婚了,我有必要骗你?非要我给你拿出点证据你才信是吗?”
“证据?我也有!”
贺承川变戏法一样从床头柜上放着的包里掏出了一大一小两个红本本,表情得意:“知道这是什么么?”
在周围人复杂的眼神中,贺承川小心地把小红本放在身侧,又拿起大红本翻页,像举着圣旨一样展示给众人:“看到了吗?户口本上,我的‘曾用名’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