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又耍我!”离笙面带恼怒,作势就要给离若下痒痒粉。 不过他那招已经用了太多回了,离若一看他往兜里拿东西,赶紧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离若你给我站住!”离笙撩起袖子,追了上去。 另一边,玹亦刚回到玄清殿,那些个跑去排队测算的仙侍们全部站在一边,将头摆低向他请罪。 “青彦,让他们回去。”玹亦瞟了眼,淡声跟身旁的青衣仙君吩咐了句。 虽然玹亦音量极低,可刚一说完前头的仙侍就可怜兮兮大喊:“殿下,我们不应该在当值时候偷跑出去的,请您饶了我们这一回。” 有人打了头阵,后头的那些仙侍也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地朝玹亦求情。 “殿下,我们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网开一面。” “殿下,我错了,求您不要让我们回去!” 面对众仙侍的哭天喊地,玹亦没有半分动容,反倒是对扯着自己衣摆仙侍轻轻瞟了一眼。 那一眼如冰雪般寒冷,仙侍就算呆了那么多年,就算玹亦不说也明白这眸中深意,他微微一惊,面如死灰地挪动了身子,将挡住的去路让了出来。 见离明到了殿内,玹亦转眸看了他一眼,便径直往书房走去。 两人走后,青彦抱臂,看着这些一个比一个哭得难看的仙侍,啧啧称奇:“行了,你们不用装可怜了。” 玹亦淡漠冷沉,可私底下待人极好。即使太子不吩咐自己,青彦也知太子顶多是想恐吓一下,哪会真把这些玄清殿的老人给换掉? 话音刚落,这些仙侍一顿,青彦本以为会适可而止,谁料下一刻,自己的耳膜受到了更为强烈的冲击。 青彦实在是受不了这些鬼哭狼嚎,不由怒吼一声:“我说你们是不是皮痒了,还不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青彦这一震天动地的吼声当即把这些仙侍吓得没了音,看他们还如木头般杵在原地,青彦扶额摇了摇头,又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二回!” 还未说完,那些可怜巴巴的仙侍各个面带怒色,不约而同朝自己而来。 什么情况?殿下招的都是些什么人?他方才分明没有怪罪这些仙侍的意思,怎么各个对自己面露凶光?! 就在他以为会遭众人群殴时,谁想仙侍们目光一转当着青彦的面,对他身旁那个会错意的仙侍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舒筋动骨运动。 一声声惨叫时有时无地传到了书房,听得离明是心头一颤。 听闻玄清殿里的仙人各个身怀绝技,如今一见倒真没说错。 “查的怎么样?”玹亦自动忽略了惨叫声,又顾及到离明受此影响,便抬手将园子布了道结界,将界内界外的声音彻底隔绝。 “前阵子殿下让我悄悄去查幻萤风林。我趁阿爹去往法会,通过离梦印在那儿生灵的梦境中探寻了一番,得知三万年前的确是有一束银光落入林中。” 玹亦目光一沉,语气微扬:“可知具体落入何处?” 离明虽跟着尘渊修习仙术万年,却未能达到他的境界。 离明摇摇头:“或许是我术法有限,但凡再进一步探寻,那些生灵像是有意保护那道银光,丝毫不再吐露任何线索。” “我知道了。”玹亦眸色变深,若有所思。 “太子,那可是天界禁地,是否要请示……” 玹亦抬手打断了离明的话,沉声道:“正因风林乃我天界是禁地,我才要独自前往。” “可是……” “我自有考量。” 他与玹亦相识万载,即便隐晦不言,离明只要稍稍一想便大致猜出他的顾及。 这幻萤风林藏有封印魔尊的瑶光琴,除了守护幻萤风林的生灵外,只有掌管梦境的尘渊与离明,负责测算的司命,月仙莫终,天帝天后和太子知晓此事。 如今妖魔两界蠢蠢欲动,此时报告天帝,指不定会被有心之人听去了消息。若是有人猜出了一二,趁机破解封印,放出魔尊,到时候六界的安宁又会被打乱。 不过,即便有银光闪现,寻到白芷芳魂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可见玹亦如此坚定,再怎么劝解已是无用,离明无法只好向他拱了拱手:“既然殿下心意已决,我便预祝殿下心愿得偿。” 见离明欲言又止,玹亦微微抬眸,神色淡淡:“离明,周边没有旁人,你我又是故交,行此礼未免有些重了吧?” “殿下……”玹亦性子冷沉,与自己无关之事从来就未曾上心。之前离明躲在人群中见他如此大张旗鼓地惩治仙兵,猜想离若定是与玹亦扯上了什么关系,才惹得他有如此异样。 玹亦了解离明,自是知晓他的心思,便轻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大可放心。” 玹亦没有点明,离明倒是听懂了他的话中之意。虽不知离若究竟和玹亦发生了何事,不过有了这句话,他悬着的大石也算是沉甸甸地落了地。 == “主人,你跑那么快干嘛?我差点就被你摔出来了!” 见离若终于停了下来,金书头昏脑胀地跑了出来,对着她一个劲儿埋怨道。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还敢说我的不是?!”离若刚刚顺好气,那窝在心底的怒火又被金书点燃,猛地一下冲了出来。 “我敲了那么多次,就算是聋子也该被震醒了!” 面对离若的回怼,金书非但没有半点悔过之心,反而振振有词:“那可是太子,他仙力强盛得很,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被他察觉捉了去,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呢……” 说着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起自己辛酸史:“本来我在文渊阁愉快地与众书们玩耍,谁料三千年前那太子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在文渊阁的消息,便大肆地开始追捕我,不惜把整个文渊阁翻了一遍又翻,幸得文渊阁藏书众多,又有其他书友们的掩护,我才能多次逢凶化吉。” “如今,那太子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算心里万分想开口,也不能只顾眼前。” “哼!主人差点就被那太子活剥了,你居然还说什么不能只顾眼前,我算是看错你了!”听了金书的话,躲在离若袖中的寸芯也飞了出来,冲金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寸芯,不要啊!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 面对金书态度的突然转变,离若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金书跟了自己百年,竟然还是如此的“见色忘主”,白瞎了自己对它好吃好喝,还替他跟寸芯说好话。 金书和火蝶正在一边打闹,离若叹了口气,忽然发觉面前的光线暗了许多,她抬头一见,见离笙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三……三哥……你怎么速度如此之快?”离若咽了咽口水,冲离笙干笑一声。 “看来我妹妹百年来对测算是勤学肯练地很,这躲藏的功夫竟然退步了这么多。” “多谢三哥夸奖。”离若笑得更加灿烂,在离笙动手的前一刻,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三哥,离若刚刚被人如此欺负,你就不可怜可怜我吗?” “可怜你?”离笙又气又觉得好笑,他资质绝佳万年就飞升到了上仙,却仍旧一次又一次被自己妹妹坑得死死的。 瞧她又要挤出眼泪水,准备嚎啕大哭,离笙心有不忍,暗叹一声还是将那瓶痒痒粉放了下来。 “你那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见离笙收手,离若抬袖擦了擦桃花眼,开始一字一句的交代起来:“其实,离若人界算卦期间,偷偷与周边的摊友学了几招戏法。” “戏法?”离笙挑了挑眉,顿时有了些兴趣。 “这绣花针虽然看上去比头比平常要粗壮一些外,其实里头另有玄机。”离若将划伤自己的绣花针拿了出来,当场给离笙示范了一遍,“它是可以伸缩的,里头藏有红水,只要我按住针头,它就会猛然收缩将红水洒出,反之它便与平常银针无疑。” “那测谎石呢?”离笙虽未亲眼见到,但来时曾听围观的仙人提过一二。 “其实那只是我在莫终那儿捡来的普通石头。”离若又把石头拿了出来,就着光线将它侧起。 在灿烂的日光下,离笙这才看出了那块石头的端倪,原来那石上正中央有个小小的浅坑,离若所在的测算点上恰好与阳光相背,如若不用手触摸自然是察觉不出。 “原来如此。之前听人说起你狠绝自残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幸好当时只有我知晓,不然后果实在是难以想象……” “三哥,你还不了解妹妹的性子,离若就算是再愚钝也不会干出伤害自己的蠢事。” 离若弯嘴一笑,将作案道具收了起来,不待离笙提问,像是知晓他后头要说的话,将他的疑惑尽数解开:“虽然我在崇原待了百年,即便那些个师兄师姐对我有所改观,可也改变不了某些人小肚鸡肠,嫉妒的本性。” “若是我的成绩赶超了她们,她们定不会安分守己。既然她们出招,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自然是要有所准备以防万一。” “果然是我的妹妹。”离笙一脸欣慰,正要继续赞扬一番,却目光一转,被离若身后那两只打闹的活宝给吸引住了。 看这两个活宝的样子,离笙心头一震,这莫不是…… 离笙面色一沉,收起了方才的笑容,正色问道:“离若,那金色书卷和火蝶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