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竟凛看着她的黑白分明却满含怒火的眼眸,讥嘲道:“你不是很爱我吗?”
程隐月听到这话实在是想笑,他有什么资格说问出这句话,“早就不爱了。”
她语气平静,就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哦?是吗?那就重新爱上我吧。”周竟凛嘴上轻描淡写,心脏却被狠狠揪住,他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不离婚了。”
程隐月攥紧拳头,牙光紧咬,“我可以起诉你。”
周竟凛挑眉,“你拿什么起诉我?我是搞外遇了,还是对你使用暴力了?还是婚内强迫你了?”
这些都没有,程隐月心凉了一大截。
周竟凛顿了顿,又说:“当然了,我们是签了离婚协议书的,就算没有上述我说的事你依然可以提起诉讼,但是,我能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你没办法起诉。”
程隐月眼里的愤怒渐渐化为了无助,她眼眶泛起酸涩,双手无力地下垂,不知该怎么处理好这件事。
“滋-滋-”
兜里的电话在这时响起,程隐月抹了把眼睛,转身掏出手机,是梁楫的电话。
她匆匆走出去接听,开门时刚好和好久未见面的周父打了个照面。
“......周叔叔。”
相较起周母,她反倒是和周父接触比较频繁,周父一直因为那年的事对程家抱怀感激之心,他不像周母,程隐月能看出他是真心喜欢她这个前儿媳的。
周父愣了一瞬,随即朝她笑着颔首,眼里的慈爱一如过往。
程隐月跑到安全通道才接通电话,小跑过来,气息不太稳,她咽了咽喉咙,“喂。”
“你这是还在睡觉?”
梁楫的声音也许就是心安的代名词吧,程隐月像是寻到了什么坚实可靠的东西,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她小小声,“刚才,有点事。”
“你早上给我打电话了?”梁楫把行李放到许峙麟车上,他直接坐到后排座,脸色疲惫。
“嗯,你几点走的?”
“五点走的,三点钟就醒过来了。”他把车窗降下来,微风吹散了他脸上的疲惫,语气也是他未察觉的温柔,“锅里的粥吃了吗?”
许峙麟从后视镜惊讶地看梁楫一眼,这态度这语气这是谈着了?锅里的粥又是什么意思,同居了?
周母带着医生路过安全通道的门口,程隐月敛目瞥向自己鞋尖,温声娇语,“吃了,我全吃了。”
“那么大一锅你全吃了?”梁楫忍不住笑出声,“老饭桶,光吃不长肉。”
许峙麟边偷听边汗颜,也就只有梁楫了,别人打情骂俏也就是喊小饭桶,怎么到程隐月就变成了老饭桶了。
瞎掰扯了几句,程隐月挂了电话,她蹲坐在阶梯上捂着耳朵沉思,她真的没有想到周竟凛能耍无赖,能留下这么一手。
这一手是打得她猝不及防。
她打开微信给章绮溪发了条消息。
【溪溪,对付无赖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章绮溪回得很快【那当然就是比无赖更无赖,你怎么了?遇上无赖了?】
她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和章溪绮详说了这件事。
章绮溪一听立马怒了,她呵斥周竟凛真不是人,并安慰程隐月要是起诉离婚的话她在国内有认识在离婚方面很专业的律师。
比无赖更无赖?程隐月起身走回病房门口,手刚放在门把上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人是周母。
周母走出来手往后关上了门,她笑道:“月月啊,竟凛吃了药刚睡下,你就不要进去打扰他了,要不你明天再来?”
程隐月侧身想推门,“我还有事和他谈。”
周母死死挡在门口,脸上依然带笑,“哎呀,月月你就先回去吧,他现在身体没恢复,不休息好怎么行。”
程隐月只好妥协,“那告诉他我明天早上过来。”
“好勒。”
出了医院后她就近找了家酒店住,那天晚上她是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想得都是怎样能让周竟凛和她去把离婚证办了。
她有打电话给律师咨询,律师给的答复也都是只签署了离婚协议书但没去民政局领取离婚证在法律上是不属于离婚的。
律师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向法院提起诉讼。
但如周竟凛所说,他在海城的交际手段远高于她想象之中,她所知道的几个他认识的高官,位置就比海城任意一家法院的权位高。
只要周竟凛不肯,她就没办法了吗?但也不是全然没有。
目前为止她能想出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搬出程奶奶对他有恩之事,二是......比较极端。
她深知自己脑子不够,想出的办法也不是常人脑子里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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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和下午程隐月都去了医院,但都吃了闭门羹,门口还多了几个守门的保镖,态度强硬,说什么也让她进去,给周竟凛打电话也是无人接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