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戛然而止。
路斯家的宅邸外,极具特色的分区绿地上,一个娇小但挺拔的身影,背对着他。
他收起佯装的玩世不恭与狂妄自大,走到那人身后。
“可以走了。”他说。
“你先走吧,我既然来了,就得待久一点,戏要做全套。”
“为什么救我?”
“没那么复杂,想帮就帮了。我觉得你不会是那种人而已。”
舒格雅把字典放到草地上,捻了一抹土,慢慢地摩挲,感受着土壤的质量。
“再说了,你好歹知道植物园的秘事,如果真的被刑讯逼供,到时候什么都得说出来。”
“真的只有这样而已?”
瓦兰凑近了舒格雅问。
舒格雅抬头,看见他胡茬稀疏的下巴,侧了几步远,神色如常地说:
“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答案。”
“我想知道,怎么就这么巧,你能在我最麻烦的时候出来解围。”
“不是巧合,是你把守夜灵膏抹到马车上了,我才知道是你。”
“是吗。”
瓦兰哑然失笑,他涂抹守夜灵膏,是为了防止【诡诈暗影】的再度偷袭,不曾想歪打正着,倒成了对舒格雅的求救讯号。
“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他跟在舒格雅身后,亦步亦趋。
“路斯夫人并不是都城人,她来自青穗城。你所看到的分区绿地,有一块青穗花田,是路斯夫人从家乡带来的。我谎称花田出了问题,马上就能见到她。”
“嘁,吹吧你就,”瓦兰语气有些不屑,“你就是一个学者,还说得跟金盏区多熟似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进入金盏区的?”
“诶?”
他突然梗住了,有些尴尬地挠挠脑袋,哂笑道:
“我怎么会知道。”
“我是进来养护草地的。”
“养护草地?”
“这里的老爷夫人,大多喜欢栽种些奇花异草,彰显独特气质;还有些外来的财阀,干脆就把家乡的植物搬到里面,完全不考虑气候土质。”
舒格雅的语气中有淡淡的无奈,顺着她的视线,瓦兰环顾四周,才发现每栋城堡式别墅的周围,都栽种着争奇斗艳的植物,找不到重复的品种。
“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们多季植物园,也是一个委托社咯?”
“没错,只是大部分情况下,我们只接白塔和金盏区的单子。”
“那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吗?”
“我觉得,”舒格雅清了清嗓子,“人类的好奇心是一种可贵的品质。”
“啧……”瓦兰很识趣地岔开话题,“三天见了三次,舒格雅小姐,我们的缘分有点大啊。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
“喂!”他高喊了一声,发现自己引来仆人们的旁观,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应该拒绝才对吗?”
舒格雅转过身来,又露出了那种小动物似的眼神,眼睛里透着狡黠。
“有得吃为什么不吃?我在你眼里那么大公无私?”
“那行,明天下午,野草园委托社旁边的熔岩烤肉。”
“不去。”
“为什么?”
“我是素食主义者。”
“……行吧。那就改天?”瓦兰有些无奈地说。
“打完擂台后,你去植物园找我。”
“好,就这么说定了。”
瓦兰朝她摆摆手,迈上平坦宽阔的步道,离开了第三个委托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