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都说了,只有一个人是行不通的。”
她娇嗔地说。
“别说了,快救我!”老人朝她厉喝道。
盖恩迅速反应过来,径直抓住老人的手腕,咔嚓咔嚓的骨裂声,老人发出瘆人的惨叫,瞬间疼昏,手掌耷拉,被盖恩拽到半空中,像一个破损的洋娃娃。
“嘿嘿。”
巷子上方的女孩笑得像贪玩的孩子,她伸出亮晶晶的手掌,打了个响指。
而后被盖恩钳住的老人化作一道红色流光,汇到了女孩手中,变成了一个驼背的,身体耷拉的,眼睛无神的,真正的玩偶。
“下次见吧。”
女孩朝他们摆摆手,呼吸之间,消失在巷子上方。
瓦兰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反倒是盖恩展现出了良好的职业素养,他迅速解除【钢躯】,敲打车窗,低声问道:
“鹿至少爷,您没事吧?”
车窗开了,直到此时,瓦兰才终于看见这名少爷的面貌。
他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银灰色的浓密刘海,眉眼生得干净好看,穿着有背带的白衬衫,红肿的眼角还有泪水,却仍逞强地一边抽噎一边说:
“我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您再稍微忍耐一会,马上就到孔雀戏院了。”
盖恩的声音异常温柔。
“嗯。”
鹿至重新拉上车窗,乖巧地躲进车内。
瓦兰拧开口袋里的牛角兰浓缩液,大半瓶都倒在左手,狼狈地敷在皮肤上。而后上瘾地吸食甘玉菜香水,感受那种奇异的香甜沁透心脾,身体的疼痛迅速消退,没几分钟,左手已经可以活动了。
“喂,你要不要。”他朝盖恩递出药水。
盖恩的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筋还涨着,水肿的双手发红,伤痕累累,不停往外留着脓血。
他的西服上沾满了墙灰,金属皮鞋也划了好几道口子,尽管双手不停颤抖,却依旧站得笔直。
他看了一眼瓦兰手中的药,淡淡地说:
“先给马匹用吧,用剩的再给我。”
瓦兰没有回话。只是走到三头奄奄一息的骏马面前,用量奢侈地涂抹牛角兰浓缩液,安抚它们吸食香水。
不多时,三匹骏马就恢复了活力,发出有力的嘶鸣,重新站立起来,极为亲近地蹭着他。
瓦兰开心地摸了摸这三匹马,扣下左腿口袋里剩余的守夜灵膏,大片大片地涂抹在车厢上,而后才把两瓶药递给盖恩。
盖恩看了他一眼,接过浓缩液和香水,熟练地涂抹起来。
马车重新出发,驶出了暗巷子,不多时,就到达了孔雀戏院。
此时已是晌午,阳光猛烈,孔雀戏院赖以闻名的翎毛式灯带,在阳光下泛出斑斓艳丽的光泽。
出入者不是着装得体的绅士淑女,便是服装夸张显眼的演员们。
戏院中传出极为高亢的歌声,似乎是一曲一波三折的剧目,终于走向了高潮,即将完结。
尽管自己站的是门童的位置,但实际开门的却是盖恩。
鹿至少爷穿着短西裤和马甲,在这名保镖的搀扶下离开马车,进入戏院前,有些怯怯地朝瓦兰鞠了一躬。
瓦兰龇着牙笑,装酷地朝孩子挥手。
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焦急地走出戏院大门,和盖恩交流了几句,便领着少爷进入戏院。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瓦兰才放心地跳下马车,搭着盖恩的肩膀,感慨地说:
“真是有点不容易啊。”
“是。”
“报酬怎么算啊?”
他终于能放松下来了,语气也有些轻佻,
“我会直接支付,但是在那之前,”
盖恩打开马车的车厢门,毕恭毕敬地鞠躬伸手,金属化的脖颈与手掌,仿佛戏院演员的奇妆。
“请你先和我走一趟。”
“喂,什么啊?”瓦兰有些不解地看着盖恩,“你没搞错吧,还要去哪里啊?”
盖恩的体内,响起“咔哒、咔哒”的硬化声,强健的躯体微微膨胀,释放出危险的气息。
“瓦兰少爷,我以路斯家保镖的名义,邀请你前往金盏区。”
高亢的歌声戛然而止,只留下提琴低沉的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