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妮娜睁开了眼，看见了孙露满头的大汗，以及发白的脸色。

她慌慌张张的直起身子，神色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我压疼你了么。”

把钢琴的琴曲背谱弹出，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哪怕是没有钢琴基础，甚至于从未学过音乐的人，大部分不涉及炫技的钢琴曲，只要每天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练习，再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一般都能被其熟练的弹出。

但这就像做料理一样，把食材煮熟，和把菜做的好吃，其中的跨度是天空和大地的距离。

香料的配比和使用，炒菜的火候，分割食材的刀工，甚至于对料理的诚心……

弹奏琴曲也是如此，只有真正的投入专注和真诚，完善能做到的每一个细节，加上足够熟练的技术水平，才能让听众感受到所谓的“灵魂”，发挥出想象的力量。

音乐亦是一种表达的语言，而且难以被掌握。

因此，尽管手速允许，孙露也没有以右手单手弹奏，而是也用上了软弱的左手，强行弹完了这首乐曲。

“我没事。”孙露有些虚弱的说道，用右手握住了不住颤抖的左手。

乐曲的最后，他的左手已经无力将琴声以完美的节奏进行下去。

因为不想中断女孩的梦，他催动流水劲力，强行完成了曲子。

此时劲力反噬，他痛的几乎说不出话。

小小年纪成为下位魔女的萨妮娜，明白了一切。

在这一刻，她默默发下誓言。

她会像男人保护自己一样保护他，让他过上平静的生活。

以及……治好他的身体。

也许对义体医生来说，这是不可能治愈的残疾，但萨妮娜相信，一定会有能够治愈他身体的魔女存在。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萨妮娜转头抹了抹眼睛，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River Flows in You。”压下痛楚，孙露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也可以称作《你的心河》，抑或《流苏》。”

看着萨妮娜懵懵懂懂的神色，他又补充道。

“喂！”

水野最爱双手叉腰，站在废弃通道的出口，大声喊道。

“你们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在她身后，是好奇的探出头来的易秋的面色平静的阿依达。

一边说着，水野一边快步凑了过来。

“不是吧？你还会弹钢琴？”

“当然不会……只是在这里坐一下。”

反噬的痛楚已经被他熬过，孙露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道。

诶？

萨妮娜抬头，看向身旁的大哥哥。

孙露也转过头，在水野最爱看不见的角度，朝她俏皮的眨了眨左眼。

女孩顿时低下头，偷偷的笑了出来。

在此刻，她的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庆幸。

尽管有些抱歉，但她很庆幸水野她们没有提前过来。

因此，这首曲子只有她一个人听见。

只有她一个人。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孙露从长椅上起身，好奇的问道。

“阿依达带我们找到的这里，”水野一边说着，一边扭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