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雅间里,一个青衣男子正弹剑而歌,曲到末了:“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嘿,想不到这叶天明的《云邪功》竟然已到了这般境界,不过凭这个,今天他恐怕还是保不住他的小命。”青衣男子放下剑笑道。
“那也未必,现在看,叶天明有四成的胜算。”王凌夹着菜道。
“哦,风尘剑有这么强?”青衣男子皱眉。
“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
风尘剑实际上是内家剑法,全无剑招,只是一套运剑手法。
想学风尘剑要有毅力三年不碰剑,而练好自身的基础功法。然后练剑时风尘剑有静,寂,绝三层运剑法门。
我看这叶天明学了怕有三,四年,至少习会了些许静之道,若有外家剑法匹配,未必不能赢。”王凌放下筷子,看着窗外认真道。
“这剑法还有内外之分?”青衣男子好奇道。
“外家讲究剑招精湛,内家讲究运剑之法。亏你还是个武痴。”王凌嘲讽道。
“嘁,我家传剑法可没那么多讲究,管你外家内家,一应斩平就是。哎,你怎么懂那么多。”青衣男子有些好奇。
“天下万事不可脱,皆起于因果,灭于因果。”王凌有些神秘道。
青衣男子,甩了甩头不耐道:“就喜欢说这些没用的。”
场上此时一片哗然,众人看着中央那个血流不止却站得笔直的男子,眼神都有些复杂。
叶天明依旧闭着眼杵着还未出鞘的剑有些站立不稳,左肩的鲜血把衣服染的一片殷红。
他兀自苦笑,他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不是因为国家利益而去与人搏命。
唉,要死了,不过还得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世上还有师徒情,还真的有江湖。
对面四人怒急,使鞭的汉子与使巨剑的二人对视一眼,两股灵力陡然四泄开来,围观众人惊呼着后退躲开。
“朱雀掌杀。玄武掌镇。”叶天明暗念,他虽闭着眼却清楚对手的来路。
长鞭甩出数道鞭花,带着赤红的火焰,一起落到叶天明四周。巨剑紧随其后,速度不紧不慢,但沉稳之下散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呛啷”一声,叶天明终于拔剑出鞘,刹那好似有一道极亮的光芒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场中所有人突觉一股傲然的凌厉剑意似一阵风般拂过面庞。
那是一阵带着萧瑟意味的西风。
“不好!”王景一声大喝,长枪舞出道道枪花将自己护住。
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各自把灵力运转到极致将自己死死护住。
“恨西风,一霎无端碎绿摧红。”叶天明念道,却好像一首催命诗。
西风吹来,轻巧的如叶落花开一般自然,却又急骤似惊霄风雨一般不可阻挡,刹那西风吹过。
赤红鞭花立时吹散,朱雀位的精瘦男子全身灵力几乎化尽,一口瘀血吐出才勉强保住命。
巨剑好似历经千年风霜,剑身蚀锈殆尽,几成碎铁。
赤膊汉子心与剑连,此刻心神俱废,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王景使出了枪花仍觉不够,便偷偷躲到了使刀的黑衫男子身后。
可怜那黑衫男子废尽气力也没挡住,精疲力竭,竟活活被耗死在了场上。
此刻场上的叶天明也已是强弩之末,他面色惨如白纸,脚步虚浮,连剑都是勉力提在手中。
看他这副模样,场下不少学生无言对视。
按理说叶天明能面对一虎与三大凝气阶高手而不落下风,甚至连下三人,已是骄人甚至是惊人的成绩了!
可这是生死之战,此时王景受伤不多,显然还有一战之力,而此时这边的同学却只能勉力站着了,谁负谁胜已经十分明显。
场下龙傲天那一桌上,小黑早用长翅挡住了郑雨荷的视线。
郑雨荷咬紧牙关,瞪着大眼睛,眼泪簌簌而下,却没一点哭声。
小黑知道这不出声的哭声最是伤神,本想劝劝可又想,她哭总比闹好。又有些吃味,嘟囔着:你对你家主子还真上心啊。
一边龙傲天面沉如水,一只手按着郑雨荷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在袖中握拳,全身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