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1 / 2)不可道情首页

夜深了,蝉鸣一声追着一声,玄女抱着方才赢来的佛幽昙花,叩响了文昌帝君的房门。

文昌这几日行为反常,定是因为《山月记》的缘故。他是一个楚楚谡谡的仙,自然不能容忍被如此编排,又碍于自己的地位,总不好明说,只得躲着、避着她。

玄女很敬佩自己,竟能想到这一层。她自认为是一个潇洒,又不拘于礼节的神,所以文昌如何避嫌,她心里都是不大在意的。

但是,若是让文昌觉得,她默认了《山月记》里的情节,那她还是要解释一下的。

文昌屋里亮起灯,一阵窸窸窣窣后,墨山将门打开,惊讶道:“娘娘有什么事吗?”

玄女的下巴点了点怀里抱着道佛幽昙花,道:“文昌歇了吗,我找他有事。”

墨山当即感动的快要落下泪来,将人领进屋,“没呢,帝君还在忙。”

文昌披了件外衣,坐在灯下,正在雕刻物件。玄女刚迈进书房,他便看了过来,她漏出一个自认为很是友好的微笑,他声音却有点冷:“娘娘只有遇到事的时候,才会想到本君吗?”

玄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前几回托文昌办事,都是夜里来的。她走上前去,将佛幽昙花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解释道:“不是。我同花神她们摸牌,赢了一坛佛幽昙花。我这人不爱侍弄花草,上回收了你的玉佩,便拿这个还你吧。”

文昌还在忙活手上的物件,没有看昙花,也没有看玄女,淡然道:“娘娘同谁都算的这样清楚吗?”

玄女道:“那是自然。”

他又问:“那仇千行呢,他拿什么抵你的恩情。”

“他是小孩子啊,我同小孩子计较什么。”玄女自然而然接话,冷不防对上文昌深邃且冰冷的眼神,玄女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这样瞧我做什么?”

文昌忽而叹息一声,道:“花收下了,娘娘回吧。”

玄女觉得,文昌定是误会了,她轻轻咳嗽了一下,道:“嗯……洞阴写话本子的事,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帝君放心吧。”

文昌眉头微皱,玄女觉得自己讲到点子上了。

他薄薄地笑了一声,看向她的眼中并无笑意,说:“娘娘是觉得洞阴此举荒谬,还是不想同我一起出现在话本子上?”

“我肯定是觉得——”她话还没说完,只瞧见文昌挥一挥手,天旋地转,她已经站在了书房外。

守在书房外的墨山同玄女大眼瞪小眼,半晌,她先是有点迷茫的问:“他把我赶出来了?”

墨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道:“不是赶,是请出来的……”

玄女气得笑了起来,笃定道:“他把我赶出来了。他抽什么风?”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玄女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一层淡蓝色屏障,平静道:“他赶我,还设了结界?”

墨山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吐出来一个字。

玄女召出诛仙剑,冷笑道:“我今天要是放过他,就是对不起昆仑山老小。”

墨山挡在玄女面前,眼一闭,心一横,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帝君是心情郁结,才会行为反常,还请娘娘不要同帝君计较!”

玄女剑锋指着他:“让开。”

“帝君上回的伤还没有痊愈,他受不住啊!”墨山见玄女有些动摇,趁热打铁道:“这回先记着,下回再算成吗?”

行吧,既然墨山都给台阶下了,她也不是穷拿架子的人。

玄女“哼”了一声,收了诛仙剑,还不忘挖苦文昌,“墨山,有病趁早找药师佛看,他这种情况应该是有大病。”

墨山点着头陪着笑,好说歹说才将玄女送走。

昨夜玄女是趁阿福睡着了,才将佛幽昙花搬走的。他早上起来,见这坛珍贵异常的花不见了,还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娘娘送谁了?”

玄女眼风刮过站在院子里十分尴尬的墨山,轻描淡写道:“给恶犬啃了。”

阿福惊道:“哪里来的恶犬,我怎么没见过。”

玄女慢悠悠地往外走,说:“你见过的,是一只爱穿红衣裳的恶犬。”

阿福悟了,等玄女走远了,他跑过去问墨山:“她又同文昌帝君拌嘴了?这两人冷战了四五日了,怎么还不见好呢?”

墨山罕见的没有维护自己帝君,摇摇头道:“帝君固执起来,也是很折磨人的。”

仇千行伸着懒腰从屋子里走出来,墨山瞪了他一眼,又拍了拍阿福的肩膀,回屋去了。阿福又很疑惑的问仇千行,“你是不是欺负墨山了?”

仇千行笑了起来,“怎么会,我可是很,敬,重文昌帝君的。”

这和文昌帝君又有什么关系啊?敬重就敬重,这两个字念的如此咬牙切齿是要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