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借题发挥不如借刀杀人（明天中午架，求求大佬们支持一个首订了）

李善长府邸。

胡惟庸谦恭地坐在下首。

此时夜已经深了。

他们二人面前摆着一小堆纯白莹润的食盐，看起来晶莹剔透。

与平日里食用的粗糙颗粒又苦涩难咽的官盐大为不同。

胡惟庸这次看起来胸有成竹。

他脸堆满笑容，恭谨地对着首安坐的李善长拱手道：

“学生此次人证物证俱全，老师认为，学生明日可否在圣堂放手一搏？”

李善长没有说话。

他凝视着眼前这一堆食盐。

这堆盐，是盐马司偷偷送来孝敬胡惟庸的。

足以说明，胡惟庸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何种地步。

但胡惟庸这人心思敏锐之至。

察觉这食盐不对，竟顺藤摸瓜，暗中查到了五殿下朱橚的身。

这可是私盐啊！

自古盐铁便有国家严格管控，禁止私自买卖。

防的就是盐商造反。

沿海路远，五殿下身处深宫，竟能把手伸进盐场。

他是想当第二个黄巢吗？

此事若是奏天子，恐怕连天子都会有所忌惮。

李善长叹了一声：

“此事不好。”

胡惟庸心中一颤，知道李善长有所见解，忙再施一礼：

“学生愚钝，还请老师赐教。”

李善长端足了架子，这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心中对五殿下有怨愤，如今又抓住如此错处，恨不得马报复回去。”

胡惟庸心里一紧，连忙道：

“五皇子可是天家血脉，学生不过一个从二品的参知政事，如何敢于天家掰手腕？学生此举，实是为老师考虑。”

从二品。

李善长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

胡惟庸脸的表情丝毫没有破绽。

心中微微一哂。

胡惟庸此人的急功近利之心，在老奸巨猾的李善长面前，实在无所遁形。

但他没有戳破，因为胡惟庸确实好用。

对自己又极为恭谨。

加二人有师生之义。

明朝以孝治天下。

这一层关系无疑对双方都极为有利。

权衡之下，胡惟庸的确是最有机会，也是最适合接自己班的人。

未来自己离朝了，也会留下一双眼睛看着这里。

朱元璋这个皇帝，有一股小农气质。

不肯放任何权给臣下。

而且猜疑心甚重。

对于此类人，不可不防一手。

思及此，李善长换了一副和善的语气：

“不必如此转弯抹角。如今元主未灭，皇帝憋着一口气，不好大封功臣，你且在这个位置好好干，积累资历，届时我便可以举荐你为右丞。”

胡惟庸脸一喜，激动地站起身便深深一拜：

“那学生就在此先谢过老师了，学生此生绝不会忘记老师的提携再造之恩！”

李善长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听自己说。

“皇子贩私盐一事，不说深了，仅陛下开国时定下的规矩，皇子皇孙，一律不得从商，五皇子便要得咎。”

胡惟庸忍不住一阵得意。

这次幸亏他多行一步，拿到了证据，没有再犯次莫须有的过错。

李善长却接着道：

“但规矩是皇帝定的，他若执意回护，你又能如何？不过是徒惹天子不快。洪武皇帝跟历代皇帝不同，他不是个被人胁迫的主。”

胡惟庸张口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却忍了下去。

李善长对此很满意，便指点道：

“如今朱皇帝不顾满朝文武反对，执意要封藩王，好让亲王掌权领兵，戍守边疆。不光是咱们，浙东那边的御史言官怨言更甚。”

“你不妨将此事做个顺水人情，卖给那刘伯温，到时候两件事情孰轻孰重，想必朱皇帝心里自有判断，说不得，就能让那刘伯温逼得皇帝退一步。”

“如此，你的那些人也能松一口气。”

胡惟庸脸色数变。

慢慢回过味来。

李善长此计妙极。

御史中丞兼弘文馆学士刘基刘伯温。

此人嫉恶如仇，又不徇私情。

说的难听点就是固守死理。

只要是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哪怕是对他自己不利，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虽隐隐是浙东一派的首脑人物。

但从来不主动拉帮结伙，因而虽总是触怒朱元璋。

却也深得朱元璋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