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媳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余岁岁心下满意,可她的戏还没演完呢。
“姐姐说听到我说你抢了祖母和父亲觉得伤心难过,那确实是我一时想岔了。我只是看到姐姐的手,又纤细又好看,不像我,早就长了茧子,粗壮难看。
姐姐说的对,哪里去找祖母和父亲这般仁善的人?我在余家村时,晚上不敢早睡,早上不敢晚起,没日没夜地做活,只想求得奶奶的疼爱。可我哪里知道,到底不是血缘至亲,她又怎会真的疼我爱我!”
话音未落,余岁岁的眼泪哗啦哗啦地便掉下来了。
那边余宛宛好半天都没哭出来的眼泪,被这一下更是直接给咽了回去。
哼哼,这就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余岁岁哭得惨兮兮,余老夫人再是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余宛宛,想着去接余岁岁回来的家仆转述给自己的,余家那个心狠无良的老虔婆,心里到底是生出了几分郁气。
“岁岁受苦了。”余老夫人叹了一句。
余岁岁抽抽搭搭地继续道:“好……好在余家爹爹待岁岁很好,他就这一个女儿,现如今也都没了。我走了,还不知余家爹爹以后要怎么办呢。”说着,朝余宛宛撇去一眼。
原著里,侯府嫌余宛宛亲父穷土,半点儿没有抢走人家唯一女儿的愧疚之心,也从未想过人家之后的生活。余宛宛更是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父亲,书里给的解释是她不知怎么开口。
到最后余宛宛身临险境,反而是她的亲生父亲豁出命救了她。人死了,余宛宛才跪地痛哭叫了一声“爹”,有屁用!
余宛宛被余岁岁这一眼看得心里一凉。
她一向认为自己善良心软,连小动物都不舍得伤害。可自从身份暴露后,她整日里想得全都是怎么报答祖母和父亲的养育之恩,怎么安慰余岁岁这个妹妹,却半点儿没想过自己真正的亲人,也完全没意识到,余岁岁是替自己白白受了十年的苦。
想到这里,她立时一阵心痛愧疚。
“祖母,父亲,岁岁说得对,我才是有错的那一个。我居然都没有见一面我的生身父亲,宛宛实在是有违孝道。”余宛宛也哭了起来。
“有什么好见的,一个乡下村夫。”庐阳侯却是有些不满:“平白招惹些麻烦。”
“我听说余家穷的都揭不开锅,若真认了这亲戚,还不回回上侯府来打秋风。”
余老夫人却是不赞同:“宛宛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亲生父女,不给他们一个说法就这样不管不顾,传出去侯府的名声也不好听。”
装哭的余岁岁:怎么就成了余宛宛有道理了?这不是她提出来的嘛?算了算了,女主光环,认了罢。
“可真若是见了,不就更让别人知道宛宛的生父是……”庐阳侯欲言又止。
好不容易养成这么一个女儿,将来还指望她能嫁入高门,可若是时时刻刻让别人记得她是农夫的女儿,余宛宛哪里还能嫁得到好人家?
余老夫人一听,也犹豫起来。
余岁岁在一旁听着,眼珠就是一转,转身便拉上了余宛宛的手:“姐姐,祖母有一句话说得对。”
“姐姐已经是父亲的义女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姐姐跟余家村、余家奶奶、余家爹爹也是没有关系了的。他们是姐姐的亲人,一定高兴让姐姐过上好日子。咱们俩以后就要像祖母说的一样,姐妹和睦,家和万事兴。”
余老夫人心里蓦地一动。
对啊,侯府收了余宛宛当义女,这是天大的恩典,余家感恩戴德还来不及。他们既然穷困,那就使些银钱买断了他们的父女关系,让他们不要再来打扰余宛宛。到时恩威并施,余宛宛和余家再无干系,往后谁还会记得这桩旧事?
“衡儿,我看你就去把宛宛的生父叫来,陈明是非利害。他若是为宛宛好,自然会答应的。”余老夫人道。
庐阳侯不愧是余老夫人的儿子,秒懂母亲的意思,立刻应下:“是,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余老夫人瞧着拉着手的余岁岁和余宛宛,眼中流露出满意:“嗯,岁岁果然长进不少。”
余岁岁目的达成,缓缓收了眼泪。
她只是可怜原著里的那个余家爹爹,什么都没做错。若是侯府真的买断了他和余宛宛的关系,希望他别再惦记余宛宛,好好生活,别再为她付出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