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洞房花烛(2 / 2)世子夫人想和离首页

说完,自己都愣了,不知何时,她竟也学会了阴阳怪气,还是对着江逾明。

果然是感情淡了,爱会消失。

江逾明声音很沉又很轻:“是吗?”

她没有那种和江逾明彻夜谈心的经历,心虚地补了句:“可能是昨日成亲累着了,我没生气,世子多心了。”

江逾明静了半晌:“按你心情来便好,不必在意太多。”

姜辞又答:“……江家宫廷侯爵,姜辞承蒙侯爷大恩才得嫁进侯府,不敢逾矩。”

夏日亵衣单薄,两人又靠得极近,姜辞甚至能感觉到被褥里,江逾明的温度透过那薄薄的衣料,黏在了她的身上,明明不热,姜辞却觉得变扭至极,忍不住往外挪了几分。

江逾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只能再说:“江家家风闲散,你不必处处掬礼。”

这话若是旁人听去,便知江逾明是在宽慰,可姜辞却听不得这话,好似前世三年的克恭守礼都被否认得一文不值一般,她闷声开口:“世子怕是不知,我嫁进侯府,并不只为我一人,父兄逢难刚平,侯爷又对姜家鼎力相助,我若肆意妄为,只怕会落人口舌。”

真是说一句顶一句。

江逾明沉默了,他不是没感受到姜辞的疏离,她说了父兄,说了修远侯,却对他一字不言,像是在告诉她,她之所以嫁进来,只是为了报恩……

成亲三年,他们一直相敬如宾,江逾明不知,他们为何会走到如今这般境地,昨夜,已不是他第一次听她说和离了。

他常说温以清有傲气,自己又何尝不是?

哪个男子不介意自己的妻子一直想同自己和离?

昨夜又听到那句话时,江逾明多希望那是一句梦话,他心里藏了很多为什么,最后却没一句敢问出口……

他一直想知道姜辞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又不敢,怕那个答案一问出口,便再也无法挽回,可现在,他好像找到了一点方向——她话里的“不敢逾矩”、“落人口舌”似乎意有所指。

若是这般,重生倒也不是坏事,至少,他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江逾明犹豫片刻:“……爹承蒙顾老将军提点,才有了在战场立功的机会,有了如今功勋,你于我们江家是恩人,不是高嫁。”

他目前只能想到这点。

可恰恰是这点,落在姜辞耳朵里,声如刀绞。

这便是承认了吧。

承认当初娶她便是因为这份恩情。

姜辞心头微苦,但却奇异的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许是因为早已知晓答案,所以再听江逾明谈起时,便没那么难过。

至少他说,她便信,心里有底,便不会惶恐难安。

这一日,她想了许多,回顾曾经种种,冷静下来才发现,江逾明其实对她很好——他行事磊落,从不逛楚馆酒肆,对她宽言以待,无有斥责之语,又仕途坦荡,深得皇上赏识,江家门楣高耀,姜辞与有荣焉……

他其实没什么错,只是不喜欢她。

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是她贪心了。

姜辞阖了阖眼,忍不住又往外挪了点,闷声道:“知道了。”

江逾明松了一口气:“那便轻松点。”

“嗯。”

“……再挪便要掉下去了。”

“……”

姜辞不动了,但不知是被发现的紧张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这话里,带着几分叹息。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江逾明又说:“睡吧。”

一句话,像是开关,连夜色都骤然静了下来,蛙鸣小小。

姜辞原以为这一夜会无眠,可她一闭眼,便睡着了。

翌日,晨阳轻轻扫上窗阶,暖融融的。

姜辞被暖阳唤醒,舒服地动了动,秀气地仰了个懒腰,可刚伸到一半,却僵僵停住了——猛转头,一张脸近在咫尺,吓得她后仰,姜辞这才后知后觉,她和江逾明睡在一个被褥里。

不可置否,江逾明长得是极好看的,眉目如玉,气质冷冽,鼻梁高挺,唇形很薄。

戏文上说,唇形薄的人薄情,对上了。

姜辞的气又回来了,掀开被子,从他身边滚出去。

为了不和江逾明打照面,她悄摸着声响从他脚边跨出去。

真是一回生,二回熟。

梳洗后,门扉轻声作响,屋中重新安静了下来。

片刻,江逾明缓缓睁眼,坐起来,揉了揉发僵的肩膀,眉心紧蹙,又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下巴,以前倒是没发现,她头发,还挺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