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崔家享清福的明月被正嘉侯府的马车接回了侯府。

才进门方老夫人闻讯就冲了出来，对准明月的小圆脸唾了一口浓痰：“谁让你回来的？！你这小贱种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凭你也配回侯府？！你这个克星！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你把你爹坑苦了，你不赶着一头碰死以死谢罪，你还回来做什么？”

明月取出怀中的帕子，忍着恶心擦去了眼皮上的那口老痰。

“老夫人，你的祖母当年也是哭着喊着要你去碰死的吗？”她懵懵懂懂，一脸好奇地问道。

此话一出，引来周围齐齐侧目。

方老夫人被问得一愣，当下立马反应过来，阴沉的皱脸能滴出黑水来：“我可不像你这个克星……”

“这么说，你的祖母当年并没有教你这些，而是后来你自己长歪的。”明月的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得溜圆，显然惊讶极了。

这话配上这个表情，把方老夫人气了个仰倒：“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当下就要举起龙头拐杖杀了明月。

可那拐杖举到一半，却咕咚朝后一挺晕了过去。

满屋子的人都慌了神，许明蝶正扶着赵氏瞧好戏，不想明月一来就跟方老夫人顶杠上了，还不服输地将强势惯了的方老夫人给气晕了。

正待数落明月，却听明月凑上前去，急得一阵哭喊：“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了？”

旁边有个好心的媳妇教她：“大姑娘，你别在这儿惹老夫人生气了，快去瞧瞧侯爷吧！”

明月只得委屈地问道：“我爹爹呢？”

那媳妇刚要回答，就听旁人喝斥她：“陈典家的！你跟这蠢货啰嗦什么劲儿？就没见过这么不长眼又不会说话的！快些侍候老夫人要紧。”

明月茫然地瞧了两圈，只得自己径直朝里屋去了。

却见里头有个穿着太医院服制的中年男人，就着明晃晃的烛火，刚巧替许洛宁施完了针。

明月进去之后，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那人收针。

许洛宁人还未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过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右腿的地方显然瘪了下去。

汪太医人在里头，可早就听见外头的争吵声了，趁着收针的间隙淡淡地打量着明月。

形容尚小，却胖乎乎地，眼目清亮，看不出有被虐待过的痕迹。

且眉眼之间与其生母竟有八分相像。

那赵夫人为何又不让她死了，到底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