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你为何不在铺子里卖药?”忘追小和尚不解地问道。
屈明大师体内的毒素每日一点一点地拔除,气色也在慢慢地恢复,食量也渐渐地多了。
忘追对明月的医术越来越佩服。
每每这个时候,忘追在一旁瞅着明月施针拔毒,就像看着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在大显神威一般。
对于这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明月沉默了半晌。
总不能说自己有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吧。
上一回卖雪团清毒药丸险些害死李山和李妈妈的事,她一直有心理阴影。危险来的时候殊难预料,她如今还“小”,可不敢将宝押在“也许不会有事”这几个字上。
“倘或卖药的话,就需要大一点的地方制药,眼下我哪有这条件。”明月只得将理由朝形势上推。
忘追会意。
目前明月算是被人看管着,她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被人监视着,但凡有什么异常,消息立刻会被递去京都的正嘉侯府,随后令人扎心的事情就会接踵而至。
比方说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曾断供的“冬瓜汤”。
只是,如今连咸肉片都舍不得给明月吃了,说是太咸了对身体不好,里头只有些毛豆仁和几片冬瓜。
想到这儿,忘追瞬间收起善心,打消了劝说明月救死扶伤的念头。
明月收了银针,忘追去柴房取来柴刀和绳子,两人照例顶着三伏天的烈日,到东山半日游。
忘追如今砍柴跟切菜似的,动作迅速利落,不过半个时辰便整整齐齐地磊够一捆。
明月看了不禁啧啧称奇。
忘追是将大树枝上的小枝桠全部砍除,将光条的大枝磊在一处,再将那些凌乱的小枝桠也磊在一处。
大枝的那捆背回去,小枝的存放在草丛后,下次拿根扁担来挑回去。
完美得像处女座。
先将大捆的留在树后不易被人瞧见的地方,再去帮明月采草药。
忘追的记忆力惊人地精准,无论简单还是难以辨识的药草,明月最多说两遍他就能认得,且记得住药性,从未混淆过。
由于忘追脚程轻快,两人今日爬得更高了一些,往密林里走去。
自从上次明月看到了五毒花,心里头便一直惦记着,于是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谁知还未接近五毒花,二人忽然听见附近有个稚嫩的声音在愤怒地吼叫:“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这群混蛋!贱婢!”
紧接着便是大声地哭泣。
密林之中安静得很,除了微微扫过的风,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两人对视了一眼,才撩开眼前齐人高的草快步朝前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个站在一根卧倒的老树枝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