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芳家的坐在家里的矮榻上发愣,目光凝滞不动。
她的面前是一碗清淡的咸肉冬瓜汤。
此刻的她面黄肌瘦,双颊凹陷,哪还有往日趾高气扬的模样。
乔芳家的思绪飘远,回忆起那天从小桃庄回侯府,在路上她就开始腹痛如绞,过了一阵,肚中如雷轰鸣,便只得急急忙忙地喊停马车,慌忙间就地寻了一个稍稍隐蔽的草丛,只一蹲下,便登时一泻千里,臭气熏天。
想到这儿,乔芳家的手动了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襟,难掩心头的尴尬。
还不止这些,从那开始,一路上停停走走,也有等不及找地就拉稀在裤子上的时候,她打投胎做人起就没有这么丢脸过,她都不敢去看那些仆妇和家丁脸上错愕的表情。
那一日险些赶不急城门上钥,直到深夜才赶回侯府。
而当天夜里,竟腹泻脱水,晕了过去。
乔芳家的抬手抹了两下双鬓的虚汗。
短短几日,她就脱了形成了这副模样,然而换了几拨大夫,苦药吃了无数,竟仍然时好时坏,止都止不住。
得亏侯夫人赵氏心善,眼见她不大好,便佯称身子不适,请了宫中的汪太医来,替她医治。
汪太医四十岁不到,一向温和镇定,像个饱读诗书的白面书生,可见她如此也不禁连声称奇,只问她是否吃过野味,或是误食过什么不洁的东西。
乔芳家的回想那日在小桃庄的情形,她在百香家里喝过茶水,又在许家小院子里吃过一顿饭,可都没有经过可疑之人的手,也并没有吃过野味。
她连番追问,汪太医才说她是轻微中毒,留下两张方子,便离开了。
汪太医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被丫鬟领进侯府,去替赵夫人请脉。
赵夫人正坐在花园水榭的凉亭里,边上的水激扇车打出舒适的清风,她眯着眼吃着丫鬟从冰鉴中起出的黄金果。
汪太医搭了脉,赵夫人得空便问道:“最近贵妃娘娘身子可还康健?”
汪太医浅笑道:“娘娘一切都好。”
赵夫人顿了顿,横斜媚眼,问道:“那那个呢?”
汪太医含笑觑了眼赵夫人,会意道:“夫人尽管放心,她不过是皇上的玩物罢了,没有将来的。”
因不好久待,汪太医很快便告退出府。
赵夫人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狞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