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予薄在提醒褚奚池后便不再多语,仍旧是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样子,但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却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青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乎看出对方面无表情下的窘迫。
“你不懂,这是时髦。”褚奚池死鸭子嘴硬,努力维护着自己的霸总人设:“我专门这样穿的。”
当时他刚洗完澡就看见纪予薄跑的人影都没了,慌忙套了件衣服就追出去,根本没顾上看正反,这也不能怪他。
褚奚池打着哈欠看了眼表,现在正值凌晨,他困得睁不开眼,懒得再和纪予薄多做解释,转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可毛衣穿反这件事简直就像有魔力,没有意识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一旦意识到,脖子就会越来越勒,愈发窒息。
结果就是,褚奚池翻来覆去半天,睡意彻底消失了。
他习惯性地抬起右手想整理毛衣,手腕间亮粉色的锁链发出金属碰撞特有的声音,只好僵硬地放下右手,用另外一只没有被铐住的手拽了拽衣领,试图缓解一些不适。
但连接手铐两端的锁链长度撑死只有五六厘米,虽然褚奚池已经很努力地保持不动,可另一端纪予薄的左手还是不小心被他拽过去好几次。
“啧。”不耐烦地声音短暂地响起,在夜晚安静的卧室格外明显。
褚奚池狐疑地扭头,根据小说中的描写,纪予薄分明是清冷受那一挂,怎么也不像是会啧别人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对方仍旧是之前清冷的模样,桃花眼中满是淡然,注意到他的目光之后也不躲闪,直直地与褚奚池对视,反而搞得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褚奚池被盯得难受,开始没话找话:“你不睡觉吗?”
可刚一脱口,他就后悔了。
关键词:手铐、金丝雀、同床共枕。
这别说睡觉了,纪予薄能安静地躺在他身边已经谢天谢地了!
“既然你不想睡,那我们就干点别的。”赶在纪予薄变脸前,他晃了晃右手,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比如先摘掉这个。”
闻言,纪予薄抿了抿唇角,沉默地起身跟上。
两人来到存放情|趣玩具纸箱的柜子前,不管多少次面对纸箱,褚奚池都需要建设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才敢打开。
由于右手和纪予薄捆|绑,褚奚池只好费力地用单手打开箱子。
表面上,某些霸总面无表情地在箱子里翻找着钥匙,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背地里,心里已经扭曲,没见过世面的他只想赶紧去洗手。
然而,纸箱统共就那么点大,他翻来覆去刨了几遍都没有找到钥匙的痕迹。
“......”
褚奚池沉默了。
不会吧不会吧,钥匙不会长着翅膀自己飞走了吧!
等等,还有可能是刚才的打斗中,不小心把钥匙碰掉了。
他心中再次燃起希望的火苗,他拖着纪予薄把整间屋子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全部未果。
褚奚池满脸郁卒。
现在,这把钥匙已经不是解开手铐的钥匙了,对他来说,这是通往天国的钥匙。
他陷入纠结,直到右手有被牵动的感觉时,才发觉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纪予薄坐在了沙发上。
刚才满屋子翻箱倒柜找钥匙,其实褚奚池也累了,只是因为紧张才一直没有察觉到,现在看对方坐下,才感觉到倦意,顺势也坐在沙发上。
只不过他没有挨着纪予薄,对方坐在沙发左首边,他磨磨蹭蹭最后坐在了沙发最右首。
身为霸总家的沙发,那必然是最豪华宽敞的,褚奚池这么一坐,手铐被抻到极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纪予薄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借着余光暗自打量着青年,对方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月色磨平了平日里眉眼间的凌厉,嘴唇紧抿,一副忧虑的样子。
在解不开手铐这件事上,对方表现的似乎比他还要焦虑。
纪予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客厅再次安静下来,两人呼吸声与钟表的滴答声融合在一起。
褚奚池现在睡意全无,枯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处于放空阶段,仿佛凭空进入贤者时间。
他撇了撇嘴道:“我饿了。”
“当初抓我的时候不是有很多手下吗?”纪予薄眸中满是戏谑,声音淡漠道:“可以叫他们来给你做饭。”
褚奚池:“......”
这要不是嘲讽他,他当场倒立。
褚奚池一晚上经历这么多事,连口饭都没顾上吃,毛衣衣领还一直勒着脖子,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身边这个杀神。
现在对方竟然还嘲讽他。
褚奚池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不敢动纪予薄不代表他不能呛对方,反正只要不碰对方,只是言语上的攻击,男主也不会黑化。
“怎么?你想让他们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
他故意晃了晃右手,用暧昧地眼神上下打量着对方。
果然,纪予薄眼底划过一抹厌恶,闭嘴不再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