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地端起有些变凉的茶，细细品着，虽然口感粗糙，但勉强可以用来止渴。

余光瞥到郑乾那边动静不对，她这才吝啬的分出精力去关心他，“你怎么了？”

郑乾拿着袖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哑的不行，负气没看她，“我没事。”

佟念锦毫不客气地当着直播镜头指出：“你哭了？”

她并不理解，“你哭什么？”

围观到这一幕的网友们，注意力一下子被经纪人哭了这事给吸引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女明星怼人上新闻，经纪人独自落泪心里苦。】

【我笑死了，乾哥心里苦，乾哥怕工作保不住。】

【姐姐，别直播了，去安慰安慰乾哥吧。】

佟念锦更困惑了：“安慰？他需要我安慰吗？”

【姐姐，你一直忙着直播，可能还没来得及看新闻，你上热搜了。】

佟念锦求知欲旺盛地问：“上热搜不是很好的事吗？”

【怎么说呢，那也要看因为什么事上呀。】

佟念锦：“我是因为什么上的？”

粉丝有点被问住了：【姐姐，要不你亲自上微博看看吧。】

佟念锦想想，点了点头。

一个事实，经人转口，可能意思会变了几道。

还是要眼见为实。

“行，待会儿我去看看。”

她搁下玻璃杯，长达半个小时的直播让她疲惫不堪，这会儿郑乾又引起了她的关注，“不说了，我也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我去安慰下我的经纪人。”

“.......”

佟念锦关了直播，又喝了几口水润好了嗓子才过来问郑乾，“你为什么会哭？”

郑乾瞅了眼她，眼底泛红，内涵她道：“骂过瘾了？”

佟念锦平静地说：“还行，主要是你们这边的人骂起人来没什么新意。”

郑乾声音凶狠：“什么叫新意，问候你祖宗十八代算吗？”

佟念锦挑眉：“你们这骂人喜欢用这套吗？那我可太行了！”

郑乾扯了扯唇，话里隐约有责备的成分在：“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理会这些人，更不要和他们气争端，要忍！”

佟念锦诚恳道：“抱歉，我长了一张嘴并不仅仅是为了凑齐五官的。”

“......”

佟念锦又问：“你是害怕因为我骂人会害你丢工作吗？”

事后想想，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可当时热血上涌，什么都顾不上。

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郑乾舔了舔后槽牙，轻声说：“谁稀罕这个了。”

“那是？”

郑乾想了下，决定对佟念锦坦诚，此刻的他也太需要一个发泄口了，“因为佟贞，因为真正的佟贞，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是生还是死？有没有人照顾她，去关心她......你这有我，可她怎么办？”

佟念锦沉默着。

漆黑的眼眸冷的毫无温度，像是有什么东西灭了下去。

郑乾絮絮叨叨说了一推，包括佟贞早有预谋的去赴死，还有她最近的一场公开活动，真正的佟贞被到场的黑粉骂到心态崩了，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哭，他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怎么可以那么多，像流不尽似的，她脆弱，她敏感，越是没有的东西越是在乎，她和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人一点都不像。

他低沉着声音感慨道：“要是你像你一样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不会走到靠离开来躲避现实。

佟念锦笑笑，手指缠着发尾，若有所思，半晌才开口：“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我魂穿到了你们这个年代，占据了佟贞的身体，继续着她的人生，那活在历史书上，死在烨儿登基第二年的孝璋皇太后又会是谁呢？”

郑乾呆滞了几秒，然后猛然看向她，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底迅速滋生起来。

佟念锦继续说：“蝴蝶效应，一件事的发生往往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看那时候的历史书，发现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在我用佟贞身份留在这个时代的同时，也有人占着我的身份继续着孝璋皇太后的人生呢？”

“你、你的意思是佟贞？”

佟念锦摇了摇头，“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这是个很大可能已经发生的事。”

当初，她刚来这边，被历史书上记载的自己给吓了一跳。

她短暂的一生，像是被分成了两部分，前半部分是成为晋辉帝的贵妃，她只是一个将门之女，受尽帝王宠爱，无名传世，另一部分是晋煌帝登基后，短短一年，关于她的记载竟比之前多的多，说她与晋煌帝母子情深，自帝登基后，便与帝同吃同住，流传于世。

可她明明就不是个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郑乾似乎是被这种佟念锦的猜想安慰到了。

认真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或者是他潜意识里更希望这是真的。

不过……

他忧伤又惆怅起来：“大家都说以佟贞的智商在宫斗剧里肯定活不过一集，我怕她回到你的时代……”

佟念锦嗤笑一声：“本宫的儿子是皇帝，自己已是太后，所有的障碍都不复存在，还用怕谁？”

郑乾一听，一副“我又行了的”样子，他龇着牙：“那太好了，只要她还活着，在哪里都可以。”

佟念锦在此刻竟有些羡慕起了佟贞，可以有这样一个真心真意的陪伴她，不计得失，不计名利。

“好了，现在你可以操心一下怎么处理我刚刚骂人的事了？”

“......”

佟念锦适时的打了个呵欠，“那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