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拿过令牌在手中反复翻看,木制纹样,虽是锦衣卫里最低级别的校尉令牌,但要自由出入顺天府衙门询问案情足够了。
苏木高兴地蹦了起来,也不看天色,抬腿,就要往父亲小院跑去。
小爱一把拉住她,按回椅子,打散她的发髻,嗔道:“小姐,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老爷明天还要公干,不要去打扰他休息了。早点睡,睡醒了,精神了,帮老爷办事去。”
苏木一想也对,乖乖坐好,由着小爱帮她洗漱。
经过顺天府捕快们两天的排查,发现碎尸的附近共有两人查不到踪迹。
其中一人是米铺的马老板,说是去乡下收购粮食了,要过几天才回。另一人是回春堂的大夫张自康,几天前外出就诊,然后就音讯全无。
邢捕头把这两人的父母妻儿都拉到了义庄。
尸体七零八落的,实在是惨不忍睹。仵作忍着恶心给缝了几针,把它们连了起来,勉强看起来不那么支离破碎。
因为尸体缺少头部,邢捕头怕死者家属看了,会受不了,贴心地在脖子上面盖了块白布,只是这样一来,死者凭空短了一截,怎么看都很突兀。
两拨人相继看完,马老板的家属很肯定的否了。马老板身上有块烫伤,尸体的躯干上没有。于是,马家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留下张大夫的家人看了又看,张自康的妻子王氏觉得不是自己的丈夫,但张大夫的父母却显得有些犹豫。
张自康脸上有块胎记。除此之外,身上并无什么印记,单看身形却是很像,所以张大夫的父母很是纠结。既盼着不是自己的儿子,又怕自己老眼昏花没认出来,不能及时给儿子洗冤沉血。
“看鞋子认不出来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张家人回头,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翩翩美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黑衣玄发,头上随意地绑着一根张牙舞爪的红色发带,潇洒□□地笑着,长身玉立。
陆大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回头问道:“她怎么在这?”
苏木虽然一身男装,但她并没有刻意掩饰,只要眼睛不瞎,谁都看得出她是个姑娘,还是一个很好看的姑娘。
邢捕头赶紧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解释道:“大人,她是北镇抚使苏大人的女儿。”
陆大人微微颔首:“我知道啊,上次你说了。”
邢捕头:“……”
陆大人:“我的意思是,她怎么又来了?谁让她来的?”
邢捕头解释道:“她手上有令牌……锦衣卫派来询问碎尸案的。”
陆大人顿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
邢捕头扶额,你明白什么了?
死者脚上穿的鞋不是外面卖的,上面绣着花,小小的一朵,挺可爱。张大夫的老婆王氏走上前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转身气呼呼地道:“看着有点眼熟,若要确认,还需一个人。”
“谁?”
王氏一脸怒气,甩出来一句:“还能有谁?他养在外面的那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