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的一首易安词,惊的满堂惊。
任谁也想不到,一个自由习武统兵的雍藩世子,一个来到天安城不足月余,便闯出了好大名声的柳秀,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出那等字字句句皆是相思之情的词藻来。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一字一句,无不是在长抒一位相思之人,对那人的眷恋之情。
在座之人,无不是久经诗书,皆是读书人,皆向往那风花雪月。
然而。
坐在楚王子赵仁身前的那名兵部某主事家的小子,却是忽的一声暴喝。
惊得满堂哗然。
只见他怒目相视,挥手直指站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柳秀。
“柳秀,我等敬佩你多年习武,统兵镇守边疆。”
“今日诗会,乃是陛下恩典,范大学士亲自主持,其目的便是为了激励我等,鼓舞天下读书人士气。”
“若你当真不会,便随意做上一首,我等也不会耻笑如何。”
“然你,却行此欺世盗名之举,只为成全自己名声,当真是可恶至极!”
此人愤怒不已,双眼涨红,几乎是将柳秀在作弊给骂出来。
此间。
还未等柳秀开口承认。
便有几名与这些人不相熟的士子,站起身来。
这几名站出身的学子,到了柳秀面前,姿态很是恭敬尊崇的对其行礼。
而后一震衣袖,横眉冷对,怒视那兵部某主事家的小子。
“张宏达,你想说什么?”
“一个在太学里头,蹲了快十年有余的人,有何资格评价柳世子之作?”
“你是觉得,柳世子的这首相思词,是旁人所为?”
“若是如此,当真有人早已作出这首词,我等久居京师,又如何能不知?”
“不学无术,雅会犬吠,说的便是你张宏达!”
被好几人连番喝骂的张宏达,顿时身形一阵,微微回头瞥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楚王子赵仁等几位宗室子弟。
剧本可不是这样安排的啊!
张宏达有些犯难,他不过是凭着直觉,现在才骂出声来的。
如今要他辩解,又如何能做到。
身为事主的柳秀,却是看傻了眼。
自己都要承认,那首易安词并非自己所作,怎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自家在天下读书人眼中,因为二十多年的事情,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倒是这几名站出来替他说话的读书人,看着模样却是刚正不阿。
赵仁本就懊恼张宏达提前发难,这时见他又被众人怼得说不出话来,不由恨得牙痒痒。
“赵智!”他低呼了一声。
一直候在一旁,在宗室之中向来以多智著称的晋王子赵智,苦笑一声,摇着脑袋走了出来。
这位在宗室中多受褒奖的晋王子,缓缓走到场中。
合手俯身作揖:“学生赵智,拜见大学士。”
一直作为主事人,安坐上方的范文熙,此刻的心理活动很是复杂。
一边是他难以想象,让自己不喜的柳秀竟然能当堂做出那般好的词来。一边是因为张宏达的出声而怀疑柳秀是否作假。
从心里来说,范文熙不希望柳秀是作假,让人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