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没什么梦想。
在学校附近踩点了一周后,谢慕意找了个小酒吧当学徒。
清吧,平时没什么人,晚上稍微热闹点儿,常来的都是附近的大学生,偶尔会找些年轻的歌手来驻唱。
遇到川尧时她已经干了小一年半了,摇酒壶的手法比摇花手还娴熟。
那天她正站在吧台后撑着下巴摸鱼,川尧背着把大吉他出现在酒吧门口。
每天来来回回都是差不多的熟脸,一张如此张扬的生脸突兀地闯入,难免不会不去关注。
他一身oversize风,T恤外罩着一件冲锋衣,晃晃荡荡的六亲不认式步伐使衣服凹陷,反而将他清瘦的身型展现得淋漓极致。
露出来的小臂上纹着花花绿绿的oldschool纹身,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
酷倒是挺酷,就是谢慕意怀疑他这样能看得清道儿么?酒吧里本来就够黑的。
等川尧落坐到她面前的高椅上,谢慕意才想起来自己在工作,而后冲他扬起个非常职业性的假笑:“想喝点什么?”
“血腥玛丽。”他说。
一开口就是老装逼犯了,装得谢慕意不禁沉默了片刻,“你确定吗?”
他点点头。
谢慕意欲言又止,眼睛在他身上打转了好几圈才转身去拿基酒。
“怎么了?”
看着她踌躇的背影,川尧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是不建议。”
“哦,我不接受你的建议。”
“......”行吧,她的母语是无语。
谢慕意不再跟他搭话,把要用到的东西摆了一桌子后在他面前开调,调完还没忘记往里面丢了一根灵魂的点睛之笔——芹菜。
将调好的酒推至川尧面前时,她分明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颤抖,好似在说:你tm在逗我?
谢慕意点了点贴在桌面上的酒单,用指尖指给他看血腥玛丽下面的小字。
血腥玛丽:[伏特加、柠檬汁、辣椒油、黑胡椒粉、盐、番茄汁、芹菜棒等。]
怕他看不清,谢慕意特地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吵闹的昏暗场景里突然打出一束光,一不小心便把他狭长的眼睫和左眼角下的泪痣照得清清楚楚。
束起来的中长脏辫从没系的帽带下钻出来,看得谢慕意一时入神,以至于川尧抬眼看她时她都忘记把视线收回来。
四目相对,他的语气不冷不热,“有事儿?”
“没事儿。”
可惜正脸是有点攻击性的长相,略微带着戾气,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谢慕意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替人家惋惜了一秒。
紧接着,川尧拿起那杯血腥玛丽一饮而尽。
喝完抽了张纸巾擦擦嘴,用带着点哑的嗓音说:“还行。”
一杯鸡尾酒愣是让他喝出三碗不过岗的气势。
谢慕意给他倒了杯清水,想让他漱漱口,结果转回身面前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座位。
与此同时,酒吧老板在台上兴奋地抓着麦克喊:“我们今天请到了一位挺牛b的rapper,下面有请在7千里battle比赛里连续取得两年安市冠军的川尧!”
谢慕意看着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卸下吉他的人,舔了舔嘴唇。
完了,她刚倒辣椒油的时候手好像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