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着眉,不耐烦地将手机打开,结果翻开微信后看见发件人是一黑色头像,顾茶茶对这个全黑的头像可谓甚是熟悉。
为金主爸爸连续服务了两个月,她已经对对方发来的任何信息都产生了一种兔子般的敏捷反应。
那边信息很简单,两条消息仅几个字——
金主爸爸:睡不着。
金主爸爸:连麦。
……
顾茶茶一脸头疼的表情,她记得自己今天一早特意设置客户分组,在朋友圈发了个过圣诞节放假半日的消息。
为了避免金主爸爸看不到,顾茶茶又单独私信给他发了一遍,那语气叫一个柔声细语,连哄带舔的,倾尽了顾茶茶所有的温柔,为的就是圣诞节这天能好好休个假。
此刻她顾不得那么多,已没有任何心情为别人做开导者,自己都是处于泥菩萨过江的状态,她干脆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扔一边,端起酒杯独自畅饮。
这威士忌有些烈,几杯下肚之后,不怎么喝酒的顾茶茶已经眩晕起来,吧台那方一个西装革履,系着马尾的长发大叔见小女孩喝这么多,便朝旁边调酒小哥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一盘小吃端到顾茶茶面前,小哥道:“客人,这是我们店里送的。”
顾茶茶道了声谢,尔后毫不客气的抓起盘子里的卤味鸭脖啃起来。
酒吧里,女生一边喝威士忌一边吃小吃,刚开始还觉得很欢畅,但吃着吃着,不知是否因酒吧里大提琴的声音太沉闷。
她竟然‘哇啊’一声,哭了出来。
在肚内累积的情绪达到一个极点,顾茶茶再也忍不住了。
而这哭声惊扰了吧台边正在擦拭着杯子的筒子叔,他不禁抬头朝前方看去——
只见眼前这个女孩看起来年龄不大,怎么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一张小脸细白,没有任何妆点,给人种白净可人的感觉,特别是那双圆圆杏仁眼有些憨态可掬,容易让微风拂过小白菊的画面。
其实筒子叔从刚刚她走进来时就已经在观察她了,他早已习惯性打量每个进来酒吧的客人,而对于这种在酒吧痛哭卖醉的,他也见怪不怪,心想着小姑娘大概是遇到了点难事,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压力大,谁没需要发泄的时候呢?
他正想着,手机便响起。
不久前某人给他敲了个电话,说要来Sleepless。
这不过去了二十分钟,他来了。
筒子叔准备亲自去门口迎接,但刚要走出吧台,就看见那方有道熟悉的影子——
那人逆光走来,像一团流动的黑色泼墨,浑身散发缭绕的雾气,等人至吧台处,顿时开雾睹天,他全身黑包括狼牙口罩亦是黑色,只露出眼型狭长的瑞凤眼,眼尾斜切,十分撩人。
他‘啪’第一声将超跑的钥匙扔在台面上,眉目间缠绕着阴沉沉的戾气。
筒子叔见状,声音平缓的说道:“明晚就要演出了,这个点过来不怕阿肯说你?”
男生声音如坠了冰渣,语调低沉得像是从墓地里发来的,“哦,那又怎样。”
筒子叔笑了笑,“也倒是,你这性格谁也管不住,说了也不会听。”
他无趣的煽动了下睫毛,忽而朝旁边望去。
这一排吧台就只坐了两人。
他在最左侧,而最右侧则是一个穿着白色绒毛外套的少女,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帽子上坠着的两只长长的兔耳朵,此刻对方正两手抓着鸭脖风云残卷的啃噬着,辣椒和油沾满了她双手。
薛星眠向来有严重洁癖,他蹙着眉嫌弃的转过头,眼神避之不及。
就在他和筒子叔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
忽而,身旁落下一道甜美的声音,“嗨,小哥哥~一个人吗?要不要一起喝杯酒?”
薛星眠转过头,眼底含着血丝,一双阴戾的凤眼如刀刃朝女生望去,只见她嘴角沾满辣椒油,还尚未擦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