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太监敲门,“殿下,二皇子听闻您落水,特地前来探病。”
“……”
探什么病?分明是知道他落水之后,担心玉佩丢失,想来试探情况罢了。
消息倒是灵通。
陆怀揉着眉心,方才渐好的心情全没了。
记得原身上次落水,二皇子也来过,两人寒暄之际,对方瞧见玉佩,才安心离开。
但他穿来后,已然知道玉佩的秘密,更别提,现在身边还有一个男主。
必须趁早解决此事,免得二皇子心血来潮搞事情。
不多时,宫人拿来轮椅。
而他去看顾焱,却发现顾焱恰好与他对视。
陆怀挑眉:“太傅准备先行离开,还是……”
“臣与殿下一同前去。”
“好。”
*
陆怀坐在轮椅上,就见对面年岁不大,身量却极高的少年忽得抬眸,朝他浅浅一笑。
反观那眼神,温柔之中透着风流,风流中又不夹杂情|欲,倒是惹的四周宫女纷纷低垂双目,不敢直视。
想来无形撩人,说的便是他。
果然,二皇子与顾焱清冷疏人的气质不同,这种平易近人的风流惯会讨小姑娘欢心。
“听闻皇兄近日落水,便想来看看。”二皇子说完,吩咐身边太监上前,送上一盒小食,“皇兄嗜甜,臣弟特地让人准备了如意酥,小小心意,不足挂齿,还望皇兄不要嫌弃。”
送完如意酥,二皇子又吩咐太监给顾焱送去别的东西。
此般周到,无可挑剔。
陆怀撑着脑袋,瞥向一旁镇定自若的顾焱,懒懒道:“二弟有心了,可惜本宫落水之后,却不喜欢如意酥了。”
二皇子闻言,随之一僵。
“皇兄是不是累了?臣弟推皇兄进去歇息吧。”
“二殿下,太医尚在别院等候。”
顾焱淡淡开口。
似有赶人之意。
二皇子看着顾焱,和气的转移话题。
“唉,皇兄身子不好,有太傅在,我自然会安心许多,不过,太傅大多时候在翰林院,不常来东宫,这次若不是碰见三弟,只怕要两手空空见太傅。”
顾焱不为所动。
“下次臣来东宫,自会告知二殿下,一同看望太子殿下。”
“……”
是在说他管的宽吗?
二皇子笑容逐渐僵硬。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那边。
陆怀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原本只是想堵下二皇子,却没想到顾焱也跟着堵。
奇怪,那件事明明发生在后面。
文中,前朝九子夺嫡时,顾家站在当今圣上这边,为其铲除了不少拦路虎,其中包括威胁最大的九皇子。
后来,这些前朝余孽血洗了顾焱母亲一族,砍断了他大哥的手脚。
顾家元气大伤。
二皇子登基之时,顾焱又得知二皇子跟前朝余孽息息相关,终是舍弃风轻云淡的脾性,开始了尔虞我诈的人生。
但事情尚未发生,二皇子现在不是顾焱心中最优秀的学生吗?
陆怀再次怀疑原文的可信度了。
对面,二皇子接二连三的吃哑巴亏,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皇兄,你可曾记得,臣弟先前送予你的玉佩。”
“嗯?”
陆怀垂下眼帘,故作疑惑,“应该是落水里了,本宫之前派人找了,可惜没找到。唉,二弟今日前来,是要取回玉佩吗?”
“送回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说。”
二皇子忧忧叹气:“只是,没想到会丢失……臣弟并无怪罪皇兄的意思,落水一事,事关皇兄,谁又想它发生。”
陆怀痛心疾首道:“是啊,本宫身体不好,自玉佩丢失,更为难受,连如意酥也食不得,二弟见谅。”
“皇兄……”
二皇子笑了笑,突然凑近,“皇兄还记不记得,上次也是如此,皇兄说玉佩不见了,结果臣弟帮皇兄整理服饰时,玉佩掉了出来。”
“不记得。”
那是太子做的事,与我陆某人何干?
二皇子笑意盈盈,却未说话。
陆怀继续引火:“不过,说不定你同本宫叙旧一二,玉佩便真的掉出来了。”
二皇子眉峰一挑,屈身拱手:“和皇兄单独叙旧自然好,但皇兄十分挂念这玉佩,若是真丢失了,实在可惜,正好今日在此,让臣弟手底下人帮忙找找,如何?”
“二弟,执意如此吗?”
陆怀眯眼:“若是没找到怎么办?”
二皇子神色一变,“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认为臣弟……”
说着,他瞥了眼顾焱,似乎有所顾忌的叹道:“没找到皇兄心心念念的玉佩,属实无缘,等他日,臣弟再送上好玉佩赠予皇兄……”
二皇子揉着眉心,表情晦暗不明,再抬头,却是一如既往。
陆怀微帘双目。
“二弟,有心了。”
鱼儿,上钩了。
话音一落,就见微风拂过,荡起陆怀耳边的青丝。
须臾,几缕青丝调皮的黏上他的唇侧,莫名引来无限旖旎的风光。
观那少年,却在暖阳之下半阖双眸,耀眼的面孔异常清晰。
顾焱眸中情绪终于变了,可惜眨眼间,便化为一片寂静。
二皇子依旧假意的笑着,头却微偏。
所有侍卫全部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