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是五一了。

表彰大会办在体育馆，同学们很有想法，评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奖出来，“盛饭手最不抖阿姨”、“板书最整齐高数老师”、“最不秃男老师”…

听说贺教授要上台表演，且不知具体内容，所有人都抱着拆盲盒般的期待、刺激心理过来。

化妆间。

姜玫摆弄着手机，灰色系长发扎成高马尾，天鹅颈上勒条黑色的颈链，装束又酷又辣，铆钉皮外套，肩上有银色的流苏，短皮裙，过膝长靴。

眼睑下方打了些许闪粉，将一双眼眸衬得更动人。

她偏头瞥了眼正托腮看着她的阮月月，轻笑，问：“被我迷倒了？”

阮月月：“……看把你能的。”

姜玫正在看节目单，“宣完奖后，贺老师就要登场表演了。到时候我就上台给她送花。”

阮月月“噢”了下，目光转向那捧放在角落里的花束，“等会儿要我给你们合照吗？”

姜玫收敛不断上提的嘴角：“谢谢你月月！这一个学期的奶茶我都包了~”

阮月月才不稀罕，她转了转眼眸，“贺老师做饭好吃吗？让我沾沾你的光——”

“上场了！”有人喊，打断两人聊天。

两人飞快整理好着装，姜玫的目光四处乱瞥，期望在人群中找见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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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内的灯全部暗着，氛围很好，贺穗挤到内场，脸上始终维持着温柔笑意，问候热情打招呼的学生们。

她今天穿了一袭白裙，长至脚踝，轻纱材质，露出背后的白腻肌肤，柔顺的长发披散着，腰窝若隐若现，整个人跟仙女似的。

谢过同办公室老师替她占的座，贺穗轻呼一口气，坐下。

现在正在进行校长致辞，冗长而又乏味的空话，贺穗无趣地牵了牵唇角。她旁边的老师似是有事，在校长讲话到一半时就走掉了。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那老师才回来。却挟着一股麝香味，贺穗对这味道厌恶至极，她往右手边看去。

位置上换人了。

穿宝蓝色西装的陈言霓笑吟吟地看着她，旁边还跟了个男的，大约是助手，男人怀里抱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陈言霓坐的位置在最边上，男人就倚着墙，倒也没吸引多少人注意。

看见是被自己贴过“渣女”标签的前女友。

贺穗皱眉，当即从位置上起身。

陈言霓腿一伸，挡住道路，她故作可怜，“小禾，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贺穗反唇讥语：“笑死。我和劈腿的人渣有什么话好说的？”

陈言霓说：“我劈腿是有原因的——”她明显急了，见到周围人都有竖起耳朵，听八卦的趋势。

她于是压低声音：“小禾，你坐下。我和你仔细解释。”

恰好台上校长致辞结束，热场的节目即将开始，场内的灯光依次熄灭，只留了台中心一盏。

内场又黑又挤，贺穗没办法，只能坐回原位，但她仍未置一眼给对方，并警告陈言霓安分点。

陈言霓低声解释：“师妹，我一个人在国外，寂寞久了，出现那种事很正常。圈子里不都这样吗？”

“而且你忘了，我之前对你有多好……可你呢？我觉得你并没有像我喜欢你一样那么喜欢我。”

无论她平常和贺穗交代什么，贺穗都是一副理解的样子，一双眼眸中不掀起半分波澜。她知道贺穗理解她学业忙，因而给足她空间。

她却厌烦这种相处模式。新鲜感来的快也去的快，国外读博时，她在酒吧遇上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眼镜女生。

故意告诉贺穗，甚至带了点自傲，孰料贺穗当晚就拉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以此报复贺穗的冷淡。

也是后来，她从朋友口中听闻贺穗曾为她在酒吧买醉，对她的喜欢不止如她所看见的那么浅显。

国外的女朋友和她分手，她又不禁怀念起了贺穗，主动提出要来K大执教。

贺穗冷眼旁观她故作“深情”的表演，任陈言霓说的口干舌燥她也不为所动。

“说完了？别打扰我看节目。”

陈言霓一愣，继而目光随着贺穗，也望向了舞台。

很炸的音乐，领舞的女人穿着黑色皮衣，铆钉闪闪发光，一半的脸颊隐在暗中，唇色冷艳无比。

陈言霓眯眼打量，半晌后，出声冷嘲热讽：“因为她？那时候我就发觉她看你的眼神不简单，还对我很有敌意。她喜欢你是吧，你现在和她在一起了？”

贺穗：“那时姜玫才几岁。不要把过错都甩到别人身上。”

喜欢么？贺穗摸着亮闪闪的甲片，不由自嘲，她是老师，谨守道德底线，喜欢谁也不该喜欢自己的学生。

镁光灯照射下，姜玫柔软的腰肢扭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看台上传来阵阵惊呼，散发出浓烈荷尔蒙。

贺穗莫名都觉得体内腾升起几分燥意。她将其归因于场内人太多、太热了。

最后的侧空翻，贺穗的心也跟着惊叫声提了起来，或随之落下。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姜玫下台前还往她这儿瞥了眼，脸色并不好看。

贺穗抿了抿唇，打开手机给姜玫发了条微信：[我看了你的表演，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