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啊,新戏《东北一家子》的事没说完呐。”
李有信急忙拦住未来姐夫。
见其如此坚持,雄达心中无奈。
他重新坐下,开始把话挑明。
“有信,听哥一句劝,影视这一行的水很深,你玩不了。”
雄达看着年轻的李有信,当然有理由说出这番话。
这两年你自己写的戏,一部一部连着拍了三部,成过吗?
事不过三,你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因而雄达无比怀念从前,以前与他合作的是什么人。
那是天才作家、编剧李左车,被称为文学师的业界大牛。
如今合作的是什么人啊,你李有信什么水平,干啥也就半吊子水平,差远了。
“公司账上早已没钱,再折腾下去我只能卖车卖房子,接着没东西卖了,怎么办?”
若非有雄达四处周旋,以及李左车遗留的人脉关系,鸿运早已关门大吉。
趁着眼下没把老底赔进去,不如小输当赢,大家好聚好散。
以后只吃导演饭,他到哪都能混的开。
“雄哥,你要散伙?”病床上的李有信听明白了。
嗯,雄达点头,直接承认。
以双方的交情,没必要说谎。
“没有老左,鸿运就像丢了魂的人,我撑死只是个裱糊匠,没辙啊。”
提及老左,雄达的脸上呈现追忆之情。
微微带有三分笑意。
此刻,李有信略显沉默。
实际上,鸿运影视这种在如今常见的粗糙经营管理制度,反倒形成类似于后世正午阳光的制作模式。
坚持讲好故事,注重打磨剧本,给予编剧和导演相当的创作空间,一般不会受到太多的资本约束,或被硬性要求拍摄博眼球的内容。
对大牌演员没有执念,只选对的不选贵的,贵精不贵多。
所以失去了天才编剧李左车,公司以质取胜的路线难以为继。
“姐夫你的意思我懂,但我希望你能最后相信我一次,如果年后我写的这部戏能成,咱们继续干,不成就散!”
“别、别叫我姐夫。”
每次这么叫他,雄达总会大出血。
所以他现在慌的一匹。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拍戏并非过家家,你瞧瞧公司现在哪有钱呀?这部戏都是东借西凑坑蒙拐骗来的钱,你嫌难我还嫌少呢……”
雄达着实为难,不当家你不知柴米贵呀。
他已经被折腾怕了。
自己什么水平没点数嘛,若非你喊我一声姐夫早锤爆你的狗头。
“真没办法啦?”
“别固执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能不能再东拼西凑一回?”李有信不死心。
“我是你姐夫,会骗你个生瓜蛋子,借不到便是借不到。”
说着,雄达拉开皮包,从里面一沓纸里挑挑拣拣。
啪!
“这是2万6。”
啪!
“这是10万。”
啪!
“这是13万5。”
他把几张欠条拍在床头柜上,摊开手,“这些是年底催得紧要还的,还有……”
“得得,够了。”
望着黑色皮包敞开黑洞洞的口子,李有信感觉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犹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他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打住话题。
“这样吧,拍戏的钱不走公司账,我来出,亏了算我的!”
嘶嘶!
雄达咧着嘴,觉得牙疼。
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你哪来的钱?”
想拍戏,钱、人、物三样必不可少。
现在李有信处境艰难,套用吕小布的经典台词便是: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
哦不对,他脑海中有剧本,雄达能干导演。
“不就是钱嘛,大不了把四合院抵押贷款。假如再赔了,你回你的高老庄,我回我的流沙河,散伙!”
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
他老老实实地打工还债。
“你疯啦,把房子押了一家人住哪去!”
雄达惊地霍然起身。
终究是小舅子,眼下老李家就这么一个指望,他不敢袖手旁观。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能说啥。
也罢,最后陪你赌一把。
“好,最后一次。”
雄达见对方孤注一掷,实在头疼,“你千万别把家押出去,也别和你姐说,我想办法去外边借钱吧。”
遇见这种弟弟,倒了八辈子血霉。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姐夫,你要把投资拉来,可真是个爷们,纯爷们!”
李有信感动不已,大声叫好。
虽说姐夫长相平平无奇,但是出手那么阔气,似乎散发出一种强烈的英雄气概。
比平时帅多了,几乎和他一样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