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过的非常无聊,因为[水云间]不营业,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但这份无聊只持续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阿升给我打来电话,说李局长的儿子去[水云间]报道了。
我心想又不营业,去报个屁道?
但我面上却不敢怠慢,立刻就吩咐了阿升,将李局的儿子安排到了财务部去实习。
对此,阿升和彭刚都颇有微词。
但阿升是我的人,即便心里不瞒,但面上并没有吭声。
可彭刚就不一样了,他向来跟我面和心不和。除了对外的大方向一致之外,其实在内部里面,我和他实在算不上友好。
这不,就在李局儿子来[水云间]实习的第五天上,彭刚终于坐不住了。
他特意卡着点把我堵在办公室里,那脸色黑得跟碳块一样。
我温和请他坐。
彭刚丝毫不给面子,就那么站在,居高临下地睨着我,摆出一副元老大臣地高姿态,跟我训话,“蒋老板,你平常怎么折腾怎么胡闹,咱们念及你是红姐的养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一回,你闹得离谱了!你说你把一个条子的儿子安排在咱们[水云间],是嫌咱们[水云间]倒闭的慢吗!”
我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咖啡,眉头微皱,“今天这咖啡谁泡的?怎么这么甜?”
一旁的助理连忙道:“这是‘李公子’买的,说是请所有人喝咖啡。”
我默了默,将咖啡推到一边,没有再喝。
我向来喜欢喝苦咖啡,大抵是命里苦,本能的,就讨厌甜。
我吩咐助理,“重新帮我泡一杯,按照以前的标准来。”
助理恭敬称是,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我一直没有搭理彭刚,这个态度,让彭刚的脸色再黑了一层。
我有心等了几秒,在彭刚即将发火之前,才装模作样地反应过来,迎着一脸虚伪地笑容,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彭叔,您坐,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
彭刚冷哼一声,但这一回,他到底还是坐了下来。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彭刚手一抬,冷声拒绝了。
我并不介意,收回递烟的手,自顾自点燃,吸了一口,“彭叔,咱们[水云间]有今天,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跟人家李局长是分不开的。正所谓,民不跟官斗,小腿拧不过大腿。人家李局长要想找咱们的麻烦,那可真是太简单了。如今,李局长的儿子留学回国,咱们巴结着给他儿子安排个职位实习,这不是应该的吗?”
彭刚闻言冷嗤了一声,“什么职位不好?你非给他安排到财务部去?”
我说:“谁让他学的是财务呢,再说,咱们「水云间」向来遵纪守法,账目清明,从不偷税漏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彭刚半晌没吭声,但面上的表情却依旧不悦。
我有心给了他几分钟的时间让他消化,顿了顿,才又继续道:“你以为我愿意让那位李公子来?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不过,既然木已成舟,咱们就要换个角度看待问题。他一刚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对咱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相反,他是李局长的儿子,这一重身份,对咱们还是有好处的。”
彭刚却不以为意,沉着脸问,“能有什么好处!”
我笑,“这好处可多了,只不过现在咱们没遇到事儿,还体现不出来罢了。”
彭刚没再吭声。
恰时,助理端了一杯重新泡好的咖啡敲门进来。
我接过尝了一口,苦口浓香,是我要的味道。
我接连又喝了两三口,这一过程里,我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彭刚。
他依旧沉着脸,脸上的表情也透着浓重地不满。但到底[水云间]还是我说了算,彭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他出门的时候,大力将门甩上,那个关门的声音,“砰!”地一声,估计甩得上下三层楼都能听见动静。
站在一旁的助理看不惯彭刚这暴脾气,义愤填膺地对我道:“老板,你看看他这态度!”
我继续品着咖啡,一脸无所谓,“他这脾气也不是今天才有,早在红姐时期,他不就已经是这样了。”
助理依旧不满,继续义愤填膺,“可是说到底,您才是[水云间]的老板,他彭刚就一打工的。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哪个打工的敢这样对待自己的老板!”
我微微笑,饶有趣味地瞧着助理,“那依你看,我该如何处理彭刚?”
助理想也不想,“开除他算了。”
我半分失笑,摇了摇头,“好了,你去忙吧。”
助理微怔,大抵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也没敢问,只得悻悻离开了办公室。
彭刚,固然可恨。
别的不说,就单他与我针锋相对这一条,开除他也不冤枉。
但话又说回来了,彭刚是从冯金昌时期就跟着打拼的元老。放在古代,这就是三朝老臣。若没有绝对地把握,想动他根本就不可能。
我无声叹了口气,按下桌子上的座机,招来了阿升。
当务之急,比起彭刚,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阿升很快便来。
我问他,“李局的儿子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