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蛛不是生物学上对一种蜘蛛的称呼,而是从异变的角度来对具有造梦能力的蜘蛛的统称。”
“任何种类的蜘蛛都有可能成为梦蛛,所以这也导致梦蛛的习性差别非常大。”张流方往空气中喷洒出某种黄色的粉末,接着才小心翼翼地拨开眼前盘根错节的藤蔓。
这片森林异变得太严重,本来只是伏地生长的藤蔓已经变得又粗又大,织成了密密麻麻的网,覆盖了整片树林。
如果不是提前花大价钱买了安全地图和各种各样的药粉,光这藤蔓都可以让他们寸步难行。
但即便是这样,也让他们连续遭遇了几波攻击,狼狈万分。
“我们要找的这个梦蛛,是只雌性狼蛛,”张流方气喘吁吁,“我在她的腿毛上发现了雄性狼蛛的□□,应该是才交-配过后不久,按照残留痕迹推测,我们从塔卡节娜出发到这里,梦蛛应该已经结卵了。”
“梦蛛的能力是造梦,它们的蛛丝携带的刺激性气味具有强烈的致幻能力,隔着很远就能让猎物中招,算是蛛网能力的一种异变。梦蛛卵也有造梦的能力,但不同的是,梦蛛卵造的是‘好梦’。”
“而且无一例外的,造的都是异变前的世界。”
“但也正是这样,才能生长出我要的那种材料。”张流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接着哼唱了一句,“永远绽放吧,纯洁无垢的无败花……永不凋零吧,生长在梦中的无败花……”
“……听起来条件很苛刻。”
张流方点点头:“不是每一个梦蛛都是雌性,也不是每一个雌蛛都会选择□□,更不是每一个梦蛛卵都有造梦的能力。因为无败花能够扼制异变度的珍贵特性,导致每一只梦蛛都被各个国家严密监测着,也就只有南土这样混乱的地方,还能让人来碰碰运气。”
“我本来都已经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张流方神色振奋了一些,“据我推算,这只梦蛛应该才转变不久,所以目前暂时还没有什么势力发现。不过咱们要快点了,如果这次梦蛛结的卵具有造梦能力,那算算时间,无败花也快要长成了,到时候附近的异变种都会有感应,争先恐后地往无败花赶去,那时候可就轮不到我们了。”
谢星宴点头,跟着他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
“那摊主说,进了森林外围后,沿着西西比亚河支流走到一座废弃矿山脚,就能看到狼蛛的洞穴,从地图上看,咱们再走三天,就能到了。”
他们从塔利斯卡搭车来到了森林外围,这才进入森林里一天。
走了大半天,天色将黑的时候,两人找了处地方扎起帐篷。
草草吃了点东西收拾了一下,谢星宴便坐在帐篷里拿出羽毛笔。
经过近七天的休息,他的精神力总算回复上了一点,但由于燃血带来的后遗症实在严重,他回复的那点也将相当于池子里的一个底。
不过画一个五级铭文还是够了。
谢星宴掏出几张塑料卡片,这些卡片都很便宜,两块钱一摞,轻便又规整,比谢星宴从基地捡的徽章好用得多,他买来当天就把那些粗糙的徽章给扔了。
唯一不好的是,这些卡片似乎都是回收的,上面印满了花花绿绿的图案和文字。
不过反正谢星宴也看不懂,索性不在意。
花大价钱买来的材料配成的天蓝色墨液摆在手边,谢星宴捏着羽毛笔小心地蘸了一点,专心致志地卡片上绘画。
淡金色的精神力粒子从羽毛笔下淌出,又落在卡片上形成一道道复杂的纹路。
这次画铭文不像之前那样都是在情急之下所画,他有充足的时间和规整的载体,也因此,纹路比之之前要更加繁复和瑰丽。
三分钟后,他放下笔,满意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廉价的塑料卡片上,一个浅蓝色的漂亮图案盘旋其上。即便是那大红大绿的艳俗配色,也丝毫没影响半分它的神秘与美丽。它就像是处于异维度空间一样,虽然以卡片为载体,却浑不受它半分的干扰。
谢星宴画完这张铭文卡,将之收进口袋中,抽手的时候,突然碰到一个温凉的东西。
他手一顿,想起来在自己口袋中的那枚石头。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这石头仍旧是灰扑扑的,几天没关注它,看起来更像一块化石了。
谢星宴随手把它塞回口袋里,躺下来休息。
*
在森林里走了两天,逐渐离梦蛛领地只剩不到半天的路程。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气味,说不上难闻,但就是让人十分不适。
这天,他们进入了一片湿润的榕树林。
废弃矿山已经肉眼可见,穿过这片树林,就能抵达。
张流方却突然不对劲起来。
起初只是一些精神恍惚,逐渐就开始喃喃自语。
谢星宴一开始没在意,搞研究的碰到一些熟悉的材料总喜欢自言自语一些,这很正常,谢星宴自己也会。
但张流方的神情几番变幻。
等到榕树林边缘时,脸上已经冒出一点癫狂的神色。
“无败花……无败花,真漂亮啊。”
“这么多花,我的囡囡有救了。”张流方突然傻笑起来,直愣愣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