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经历了重重艰难险阻(并不)这篇文终于完结了。
正文+番外大约42万字,我不知道该说这个数字是出乎意料还是意料之中,因为我在开写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字数问题,但在我把这篇文真的发出去之后,我就意识到这篇文没有三十万结不下来……咳,那时候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第一次发文,字数就如此之丧病——在起点可能不算什么,但在我最初发文的晋江,三四十万字及以上的火影同人,相对不多。
这个脑洞最初很简单——假如,宇智波兄弟还有一个可以定义为「妹妹」的女孩子呢?
一开始就是妹妹——因为我一开始就是站佐樱的,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他们很般配,事实上,按照火影原著的发展,能够和佐助走到一起的女孩子也只有樱了。
我很难想象佐助会主动爱上什么人,最后会和樱走到一起,也仅仅是对樱的爱「回报」了相应的感情而已。
也只有樱,是在他内心最柔软、还能够萌发恋情的时候就在他身边,与他长久相处的女孩子。
我非常喜欢的一篇佐樱同人,虽然初期让我觉得有点儿OOC了,但中后期真的很棒,情感也很细腻,那里面,佐助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却面对着因为幻术与药物的双重作用而忘记了「自己喜欢佐助」这件事、并且马上就要长期离开村子驻守他国的樱,亲口告诉她「我失去了最想要回报的一份爱」。
好吧差一点儿就扯远了,总之脑洞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我开始动笔写,一边写一边完善——对于萱妹的名字,也是改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才定为与她本身存在意义相契的「萱」,即是忘忧草,正如她的人设也是改动N次才彻底确定,开始她就是个软妹子,没有前世,普普通通,和佐助最大的不同不过是一个男一个女(并不)以及父母与自己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这点,她很快乐也很天真,可后来我意识到这样不行,这么纯粹的女孩子,在灭族之后她如何还能保持较为平和的心绪,又如何能够承担得起掌握生死的力量?要么就是见一个救一个,要么就是和佐助走上相似的路后,变得冷情,漠视一切的牺牲。
虽然设定一个单纯又乐观的少女便是为了与鸣人接触,乃至成为他一生的挚友,但如果她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她理解不了鸣人,更承受不起「漩涡鸣人一生的挚友」这样的身份,更有可能的结果是鸣人像原著喜欢上小樱一样喜欢上她,而不是和她成为一生的「挚友」——喜欢的人是自己憧憬的样子,而挚友则是一个不能轻易赋予的词汇,是能够互相理解的存在。
最适宜的夫妻,其实是爱情与友情同时结合在一个人身上。
所以萱有了前世的设定,这让她的情感更加纤细、也更能尊重生命,即使她有了扭转生死的能力,也不会将生命看得廉价,随意拯救死去的人,或是随意夺取别人的生命。
这样,她性格上的缺口被填补了,但她的行为必须合理,比如她中后期进入晓的这一行为,按照原先的设定来看的话,她不应该有沾染这个叛忍组织的想法,她也无从得知灭族时间的真实内情,她对鼬有爱意是合理的,年少时的倾慕加之时间的沉淀,的确有可能蜕变成男女之爱,但这种爱意不足以促使她做出这种对木叶存在背叛性质的行为,而如果她仅仅通过蛛丝马迹窥探当年之时的真相,那么她知道真相最合理的途径就是鸢,但鸢不会好心,他说出真相只会是为了利用萱,因而哪怕不用编造,只需要在言辞中误导她,暗示这一切更多是木叶的错,那么萱就会和木叶真正背离。
所以她知道剧情,但她知道剧情不能太早,否则她一定会去干涉剧情,让后续情节的先决条件直接消失,故事根本无法发展,同时我也不希望她的择友是带有目的性的,所以我让她失忆了。
因为血腥被刺激到失忆是不合理的,按理说这样的发展正常是痴傻、疯癫而不是失忆。所以刺激她的当然不是血腥,而是她恐惧于前世今生不同而又相似的失去,月神眼迎合了她的愿望,封存了记忆。
于是到这里,一个地下雇佣兵出身,却天性厌恶血腥杀戮的女孩子就初步塑造完成了。
但是她这样的出身造就的性格又影响到了剧情,所以我还得对原本的发展进行修改,但却必须殊途同归,结果不能变……于是我又死了不知道多少脑细胞——最大规模的一次改稿是几天内林林总总删了至少两万的初稿,一边删一边写新的,一开始所有未发表的零碎存稿加起来也才刚刚三万字,改完了就变得更少了,可想而知我删得有多心疼。
剧情修改的问题,就说后来萱化身雪雾天华这个情节吧,初期的想法就是她知道真相后离开村子,加入了晓并在四战开始前脱身,将晓的情报交给了木叶,但考虑她原本的身份实在太难取信于人是一点,另一点则在于晓不可能收一个木叶叛逃的中忍作为正式成员。后来人设一改再改,这种行为就更不合理了,最后她易名改容混进了晓。
但只是易容还不够,太容易被认出来了不是吗,雪雾萱并不出名,在同龄人中虽然出众,却也远远没有到能被鸢看在眼里的地步,但作为一个与宇智波末裔佐助与九尾人柱力鸣人关系密切的存在,鸢一定会对她有一定的了解。于是基于辉月的设定,结合前世的佣兵经历:先不说地下佣兵首领的养女不可能是小角色,她要是太不出彩也活不到被柳千合亲自处决的日子,更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性,这才有了「千姬」之名。
后来单开《雪雾天华》一卷而没有说明两人身份上的关联,其实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设置悬念——当年在晋江发的时候我就非常难受,因为那些我自己都没有计数的伏笔、真真假假的暗示,居然没有任何人给出回应,现在……也差不多。
虽然写作时文笔尚不成熟、不够吸引人也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没有人对剧情提出评论、猜测还是让我觉得非常灰心——几乎所有的纰漏,剧情上矛盾了也好有错别字也好……都是我自己发现的。
当时我还是在晋江发文,而在晋江,恐怕全站的火影同人都没有比我更寒碜的了,起码我看了好几百篇长长短短完结未完结的火影同人,都没见过写了二十多万近三十万的时候收藏还挣扎在100上下的——到起点后状况稍好,但也好得十分有限。
一度想弃,但是本着挖了坑一定要填的原则,即使中途因为受不了晋江的河蟹转移到了起点,我还是把这个坑认认真真地填完了,并且写完了我在热情最高的时间段计划的外卷、番外,没删减,也没有应付(可能有点烂尾,但我真的很认真地写了)。
所以才能在这里写着完结感言和大家交流想法。
又跑题了,接下来说说鼬吧,虽然起先我把他放在配角栏第一个(主角栏只有一个人),但不得不说他的戏份其实真挺少的,通篇更是几乎没有恋爱情节,有也多是在面对安排的「命运」时的痛心与理解,新修了之后稍微加了一点点感情戏,但更多用在完善萱和其他人的羁绊而仍然没大有鼬萱情节,这其实也是作者本身观念以及鼬萱的性格造成的——事实上,在初动笔(大约2013年)的时候,甚至没有确定萱妹的归宿就是他,写这篇文的初衷就是给那些人一个更好的结局,把萱妹配给他真的是一时起意,但这个念头一旦起了,就不自觉地将萱对他的感情带入了文中,她时不时就会想起来——因为她喜欢鼬,哪怕自己没意识到,这个人也会不自觉地充斥她思想的每一个角落,抓住每一个可能的契机跑出来,所以写着写着,想换男主都成了不可能的。
鼬真是个充满矛盾的角色,随着写作的过程不断重温原著、查找资料,我对他的感官也越来越复杂,这个男人疯狂而理智,温柔而残忍——疯狂到可以为了和平亲手抹杀一族,理智到可以将一族与一村放上天平去衡量,温柔到可以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孽、背负所有的纷争与黑暗,却又残忍得抛弃掉所有爱他和被他爱着的人选择死路。
看过鼬真传小说之后我更觉得心里痛得仿佛堵住,这个男人短短二十一年的生命,除了一小部分同弟弟佐助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没有哪怕一刻是在「单纯地快乐着」的,他时时刻刻都在强迫自己紧绷。
当原著中的鼬以秽土转生之躯对佐助说出「我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的时候,我相信他是发自内心的,或者说他自己相信自己是发自内心的,他所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对他来说活着就是不停地去负担,唯一爱着、视作救赎的弟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可以不再需要他,那么就选择死亡吧。
在我看来,佐助是他沉重的生命中唯一的救赎、唯一的光,他想要把一切都规划好,留给弟弟最好的东西。
像鼬这样的人其实也很难组建一个家庭,原著当中,作为弟弟的佐助已经是他最后的、「个人情感」的寄托,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分给另一个女人,他的视点太高、感情太过无私,普通的女人也承受不了。
真传上下两部小说,作为鼬的恋人的宇智波泉出场次数真是少到一只手就能数出来,甚至读起来都没有他们在谈恋爱的感觉——只能看出来泉喜欢鼬,鼬对泉没有恶感而已,只有在最后,鼬以月读杀死泉的时候,才在心底给了泉作为恋人的定义,甚至在另一版本的翻译中,直接把「作为恋人」,改成了「对感情的迷茫」,我不太懂日语,不知道原文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无论如何,在男女之爱上,是真的非常淡薄。
泉很好,虽然出场很少,但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假如没有灭族,她会和鼬成为非常适宜的一对恋人,而后组成一个很和谐、很融洽的家庭。
但在原著的处境中,不夸张地说,只有和鼬一样心里盛着家国天下的女人才可能和他组成家庭,养出来的孩子,若没有思想上的遗传,叛逆的可能性很高,因为这样的父母很难给他或她疼爱、在乎的感觉。
《忘忧草》当中,鼬对萱的感情非常复杂,是共度一生的情谊,却又不能单纯地归结为爱情,甚至爱情的成分并不高。
最初的最初,萱只不过是一个小妹妹而已,从父亲口中得知对方背负着沉重身世之后,鼬不自觉地投入了一种特殊的悲悯,如果说他自认为能够给佐助规划好光明的未来的话,萱的未来却无法被他规划,他放心不下萱——当在晓的集会见到对方的时候,他的心中更是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忧虑,事情脱离掌控的忧虑、对萱的安危的忧虑。
而过去一直将他几乎视为神明的萱、被他护在羽翼下的萱,却忽然就站到了和他平等的位置上,甚至在反抗他、否认他所安排的一切。
而且由于「千姬」的设定,他最初甚至有一点恐慌,因为萱的变化太大了,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幸好在之后的谈话中,他意识到,这不过是萱的面具。
但他也发现,尽管自己很了解自己的弟妹、却又在某种程度上低估了他们,他反思的同时,也在好奇着现在的萱究竟是怎样的,他放弃了左右佐助意志的想法,甚至一度萌生出了「同萱这样活下去或许也不错」的想法,因为萱能够分担他背负的,而不是成为他背负的一部分。
但他的身体却已经在经年累月的损耗与忧思中不堪重负,所以他还是不得不延续最初的计划,并将未来的不确定因素托付给与自己怀有相似意志的萱。
萱也确实一定程度上做到了他的期望,因为她的影响,佐助从最初起就没有原本的偏激,并且与同伴建立了更深的、无法全然割舍的羁绊,这样的羁绊最终压制了复仇的**。
可他也低估了萱作为「女人」的那一部分感性因子,她搅乱了命运,将他从亡者的世界拉了回来,明知可能是枉顾他的意愿、明知死亡或许才是他唯一的解脱,萱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在亲眼见证了鼬的死亡之后,她意识到自己也许今生今世都无法从他的影子里走出来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鼬的生死是不会危害大局的一点私念,所以萱想要试着看看,一个已经从死生之间走过的人是不是已经有所释怀、能够和她一起活下去——假如鼬仍然执意要去死的话,她不会强留,也不会秉着什么「一起生一起死」的信念舍弃自己的生命,她仍然会努力活下去——就如同番外第七章里鼬所理解的那样,她的羁绊不是只有鼬,她的生命里不是只有爱情。
毕竟,那个时候她已经恢复了作为曲萦的记忆,曲萦的一生有友情,有亲情,有责任,独独没有爱情。这一世尝过了爱上一个人的滋味,便不甘心轻易割舍,但却也明白,不是真的不能割舍。
我读过一句话:『在生与死之间,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只有顺着艰难的一方走下去。』
说这句话的人曾经决定用自己的死亡换来安定,但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同伴为了拯救自己的生命而死,因为他对于许多为了信念挣扎的人来说,是一个活着的「信仰」,为了将他视为信仰的这许多人,他必须活下去。
死其实很容易,痛苦也好解脱也好都是一瞬间的事,难的是背负着死亡活下去——有一种人,不是单纯地活着,而是因为别人的需要才坚持活下去的,白是如此,君麻吕是如此,萱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