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的祖父米思翰,是康熙年间著名的议政大臣,父亲曾任察哈尔总管,二伯父马齐现任内阁大学士,深得雍正信任。
随便一人拉出来,都能碾压吴扎库氏全族。
邬安安活脱脱成了富察氏的对照组。
弘昼会如何想?
最后,提起弘昼的大名,全大清无人不知,邬安安远在杭州,都听到过他许多的传说。
各种纨绔荒唐的事情层出不穷,比如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不学无术,一言不合就动手揍人。
对于这些传闻,邬安安还可以勉强安慰自己,是三人成虎以讹传讹。
可弘昼喜欢给自己办丧事,还给官员下帖子,让他们前来送礼这件事,邬安安认为,就是编都编不出来。
实在是荒唐得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邬安安自认为绝非常人,她想了一下那场景,还是感到瘆得慌。
雍正赐婚,不敢不从,不管多不愿意,照样得欢欢喜喜领旨谢恩。
董氏高兴得快哭了,将吴泰打发出去写信,走到邬安安对面坐下,白着脸,只一开口叫了声囡囡,眼眶就红了,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邬安安几口将烧饼全部吃掉,埋头喝完了碗里剩下的汤,拿帕子擦干净嘴,深吸一口气,觉得血槽恢复了一半,说道:“额涅,你别哭,我以后可是阿哥福晋呢,吴扎库氏有出息了。”
董氏想笑,嘴角刚上扬,眼泪却汩汩而下:“我的囡囡啊,谁要那劳什子的富贵,我们在杭州,你独自在京城,离娘家远且不说,还是.....”
到底忌惮,董氏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邬安安却听懂了,弘昼实在是太让人一言难尽,不禁跟着一起犯起了愁。
荣华富贵要有那个命去享受,弘昼得了她这份亲事,会不会将不满发泄到她身上?传闻中他会动手揍人,若是对她家暴怎么办?
邬安安举起手腕,打量着自己圆滚滚的手臂。她今年才十四岁,明年成亲,一年的时间拿来习武,不知能不能打得过他?
一家子愁云惨淡,却还是要打起精神,显得喜气洋洋。吴泰给五十图去了信,董氏想着要办嫁妆,干脆把他派回杭州,让他回去带着嫁妆到京城。
邬安安这个人吧,韧性十足,开始懵圈之后,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拒绝是不能拒绝的,家人都待她很好,她不能抗旨不遵,拖累了他们。
化悲痛为食欲,邬安安吃得更多了。董氏不肯给她请拳脚先生,倒是在张罗着,想请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教她规矩。
邬安安没那么天真,弘昼可不是讲规矩的人,她的门第太低,这门亲事等于是他的污点,她再规矩都没用。
早上再也不赖床睡懒觉,一大早就起床散步,饿了就去胡同口买吃食,想让自己长胖长壮点,以后能抗揍些。
这天早上,邬安安在小小的四合院里,走完了十圈,出了一身汗,洗漱之后换了身衣衫,跟董氏打了声招呼,带着丫鬟绿翘出了门,前去胡同口买油茶馓子。
香喷喷热乎乎的油茶,配上刚炸出来的馓子,轻轻一咬,又脆又香,简直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邬安安走出家门,就闻到了阵阵香气,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摊主生意好,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喜欢去买一碗来过早,她生怕卖完了。
这时,胡同口驶来了一辆宽大的马车,胡同狭小,邬安安见大车几乎把胡同都堵住了,暗自骂了声哪来的没公德傻叉,靠着墙侧身避开。
马车驶到邬安安不远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只镶着金线的黑色皂靴,先伸出了车门。
随后,是雪白的裤脚,裤脚上面,是大红的衣袍下摆,直把偷看的邬安安,看得眼花缭乱。
盛大的下车仪式之后,一个瘦瘦高高,嘴唇比血还红,肌肤比雪还白,双眸狭长深幽,容貌昳丽,一举一动斯文至极,浑身上下透着矜贵之气的年轻男子,背着手站在了马车边。
邬安安看着男子的一身大红锦袍,几乎没被闪瞎眼。
大清以深青为贵,她还没有见到过穿得这般艳丽的男人,心中不禁叫了声我草!
哪里来的妖艳贱货?
男子盯着邬安安看了一阵,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前,下巴微抬,声音如同清泉叮咚,说道:“吴扎库氏?我是弘昼。”
邬安安再次叫了声我草,彻底傻了。
这妖艳贱货,居然是纨绔弘昼,她以后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