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子清面无表情。陈婉终于是停止了笑，她咳嗽一声掩饰自己仪态，这才开口道：“嗯，这下算是你先前拿着那支奇怪的笔吓我的报复。”

点了点头，徐子清没有说话。眼前的女鬼救了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世带来的恨意让他不知道如何自处。

“也不说声谢谢，真没礼貌。”陈婉有些意兴阑珊，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可以交流的人，却有些无趣。徐子清在她眼里是这样的无趣。

“谢谢。”俩个字从徐子清嘴里艰难吐出，他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前世的徐子清一直认为“死神”是正常精神疾病，拼命研究。“死神”夺走了徐可儿，夺走了林叔，也害死了苏白。

最后直面厉鬼的他才幡然醒悟，世上没有“死神”，有的只是厉鬼。携着恨意重生，然而他第一次面临生死危机就被厉鬼救了，心里五味杂陈。

听到徐子清的道谢，陈婉似乎有些高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叫陈婉，一个普通的孤儿，住在混乱的外围区，无依无靠。清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带给了我希望，那意味着我将来可以搬出外围区，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就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晚，我和同学们庆祝完回家有点晚，担心我安全的同学帮我叫了辆出租车。”

“噩梦就开始了。出租车司机是陈水，他没有送我回家，而是将我带回了他的家。我成立他们豢养的牲口，到了晚上就一刀，一刀，割下我的肉煮着吃。持续了好久，好久。”说着陈婉脸上开始扭曲，似乎又体会到了那种监禁侮辱，被凌迟的痛苦。

“最后有一天，我终于死了！我很开心我死了。”陈婉脸上露出笑容，虽然狰狞，可徐子清没有挪开目光。

他觉得现在的他应该当好一个倾听者，将陈婉当作一个真正的人去尊重。

陈婉感觉到了徐子清的尊重，她笑得更开心了，清脆真诚的女声在这个恐怖血腥的房间回荡：“谢谢！再见。”

徐子清愣愣地目送着这个可伶的女孩融入地下，而陈水的无头尸体缓缓倒在了他的身前。被鲜血染红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徐子清重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所谓厉鬼到底是什么？所谓人又到底是什么？

最初“死神”病患只杀有限的几个人，他明白了，这是索命！

那后来呢？百鬼夜行，滥杀无辜，这又是为什么？

没有人能给他解释。鲜血洒在他的身上，他的内心却没有了半点恐惧，只有困惑，以及恶心。

坐了很久，很久。徐子清拿起自己的智能手环，按下启动。好几百的未接通话弹了出来，有林叔的，有苏白的，最多的是徐可儿的。

不需要多想，这才是他应该守护的住的。

徐子清心底流过一阵暖流。他轻轻的笑着，点开徐可儿的未接通话，选择回拨。

哽咽的声音从通话那头传来：“子清，呜......你去哪了？我好担心你。”

“可儿，我没事。我想你了，我这边有点事还要处理一下，等会就回来。”